可，这是在理智回笼以后才想明白的问题。
在这个问题出口之前，她的确是被焦急冲昏了头脑。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赶忙道歉。
不等她说完，龙白便淡淡道：“我明白，进去吧。”
说完，他身形一闪，就消失在了原地。
冷凝月眨巴了一下眼睛，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了他苍凉的心。
“对不起。”
叹了口气，她转身推开了房间的门。
本该充斥着饭香的大厅里，此时却没有半个盘子的痕迹。
桌上平铺着一张画纸。
穿着水墨淡青色长袍的男子，正站于桌边，执笔作画。
他有着不算温润的眉眼，整个人的气质偏向于冷清和淡漠，奇怪的是，当冷凝月进入屋中，他周身的冷意便消散一空，变成了暖流。
冷凝月呆呆看着那人，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那人仿佛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笔墨不停。
良久，他落下最后一笔，倏然抬头，看向了门口的冷凝月，展颜一笑：“凝儿，好久不见。”
冷凝月心头巨震：“你……”
“听小白说，这一千年来，你并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熟悉的声线，熟络的语气，熟悉的心疼……
“段二？”眼泪毫无预兆地坠落，冷凝月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
不久之前她还惶恐，还不安，还在绞尽脑汁，生怕找不到让他回来的办法。
结果，还不等她开始行动，他就回来了？
幸福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她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傻瓜。”那人走到她的身边，轻拥她入了怀。
他明白她所有的委屈和焦躁不安，所以不等她出口询问，他就主动释疑：“小白骗我吃下了魂丹，还骗我说，魂丹能够帮忙区分我的灵魂是否完整。”
魂丹……
这是冷凝月在九百多年前研制出的丹药。
那时，她日日夜夜活在焦虑和惶恐之中，担心找不到段二的残魂，又担心找到以后，他会不认识她。
而这魂丹，就是可以刺激灵魂深处的记忆的丹药。
只要服下丹药，他就能恢复从前的记忆。
根本就，没有辨别灵魂是否完整的作用。
也就是说，小白从一开始就没有怀疑过邪无弦的灵魂的完整性，他从一开始就笃定，这个人是段二的残魂转世。
“小白……”
很快，她就甩掉了心头的怪异情绪。
“段暮白先生，你还记得你骗了我的事情吗？”
重逢的喜悦后，就是秋后算账的怒气。
某人顿时怂了：“凝儿，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呵！”冷凝月磨磨牙：“你每一次都会乖乖认错，郑重保证，但是，一旦事情发生，你还是会一意孤行！你觉得我还会信你？”
“凝儿……”
某人小心翼翼地抓起她的小手，轻轻捏了捏。
见她怒气不减，又捏。
那惶恐的眼神，像极了能听懂人话并知道自己即将会被抛弃的狗子。
冷凝月其实根本就没有办法狠下心来，她长叹了一口气：“算了，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不会再给你丢下我的机会。”
轩辕玥身形巨震。
良久，他郑重保证：“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一定会选择相信你。相信你有办法把我从泥沼中揪出来，我一定不会再选择让你痛苦的方式……”
冷凝月又没忍住，湿了眼眶：“记住你的保证！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一定不会再傻傻等你了。我会毫不犹豫地开启下一世，再也不跟你扯上任何关系！”
“不！我绝不允许！”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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