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晨耐心地和楚双伯解释了一通，楚双伯瞪着他的一双眼睛，挠了挠他的一头银发，愣是没多说半个字。
得，张晨心里暗想，这厮肯定又没听进去。
灵泉剑宗门人擅修行，认死理，却大多不通人情世故的逻辑，对于经营更是不行。
而楚双伯更是其中的特例，心思简单粗暴而目不识丁，想让他理解，张晨就是磨破嘴皮子也不行。
“哎，总之这事儿咱们和上层再商量商量，有更好的发展方案，就不急一时。”张晨笑着拍了拍楚双伯的肩膀，“刚说到哪来着，下回喝酒一定带上你。”
楚双伯这次听懂了，麻溜儿地接到：“好说，你说的我听着了。喝酒的事咱可说定了，你可别忘了。”张晨笑着答应下来。
这边别了楚双伯，张晨转头去找着了他的助理西宁。美工组在为游戏成功推广上发了一把大力，是这次业务的中流砥柱。但平时工作的时候可没那么风光。
起草，审核，绘制，和其它组校对，再审，等等步骤一步都不能少。美工组的员工们都带有一些艺术家特有的散漫气息，工作日慢悠悠地按部就班，部门里不乏小清新的装饰，俨然是文青生活圈。
但在截稿那几天，全组员工就会出现可怕的爆发力，爆肝完成任务。咖啡，香烟一个不少，纸片满天飞，是一场通宵达旦的硬仗。烟雾弥漫，纸片和揉成堆的纸团铺地，泡面盒子也不少，能有多乱就有多乱。
此时美工组在游戏推出后，刚刚完工不久。还没来得及休养生息，一片凄惨的乱状。
张晨费了好些功夫，才在一座纸山中找到被埋没的西宁。西宁揉了揉发晕的脑袋，见来者是张晨，淡淡地打了招呼。
张晨作为在人间的长期美工工作者，对于美工组截稿日的现状很熟悉，所以对此见怪不怪。但让他惊讶的是，作为修仙者，清理只是一个法术的事情，为什么西宁会碰上麻烦，被埋在纸片里。
西宁似乎看出了张晨的疑问，解释道：“我们虽是修仙者，但作为美工是需要多了解人间的，因为艺术来源于生活。为了创作出更好的作品，我们会试着体验普通美工的生活。”
张晨心下腹诽，这大概只是美工组为了偷闲，提出这个工作方式的理由。
张晨指了指西宁身上还未清理干净的纸片，忍着笑意问道：“那刚才在纸堆里，也是为了体验人间的生活方式？”
西宁平时无表情的脸难得颜色微微泛红，“这个，是我刚才用法术清理的时候没有注意，用错了术式，所以。。”
“张晨你能不能别捂着脸了，我看到你在偷着笑了。”
张晨将笑意憋了回去：“抱歉，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你做的很不错。”说着鼓励地拍了拍西宁的肩，顺手将一片纸片拿了下来。
西宁这才注意到她身上零零碎碎的纸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开始清理。
她抬手，比出几个起手势，动作娴熟优雅。一道蓝莹莹的光束从手中出现，围绕着西宁旋转起来。这光束似乎有自己的意识，像柔和的风，轻轻地带起西宁身上的纸片，纸片在旋转中发出闪烁的光，慢慢地消失不见了。
张晨看得有些愣，他知道法术是神奇的，但没有想过用出来可以这么好看。
西宁清理完，转头看向张晨：“看什么，还不快开始工作，可别偷懒啊。”
本就来迟，又和楚双伯谈话，工作时间确实已经晚了。张晨答应下来。
但是没有开始工作，略一思索，他向西宁开口道：“西宁，你知道吗，公司要推出新游戏了。”
西宁有些奇怪张晨的话，“知道，公司不是一向这么做的么，就应该乘胜追击，有什么问题么？”趁胜追击，又是乘胜追击。一天之内，张晨已经听到这样的说法两次了。
修仙者们都是这样不通人事的么？但好在西宁容易沟通一些，能让一个明白过来是一个。
张晨这么想着，他要为公司的运营付出一些努力，他可不想之前的心血毁于一旦。
于是张晨又把之前对楚双伯讲过的道理，对西宁讲了一遍。好在这次，西宁听懂了。
“这些道理，比我们学得过的道理更灵活，也更适用。你是怎么想明白的？”西宁有些惊讶。
张晨轻笑：“这都是我以前的经验了。”
西宁听完，低头又思考了一会张晨刚才对她说过的道理，沉默了一会。
她抬起头，做了一个决定。“你说的没错，公司一直以来的运营方式其实是有问题的，是它导致了公司屡屡失败。难得这次获得成果，我们不能再轻率地让它折了，。按你说的来运营，更合理，也对公司未来的发展更有利。”
西宁顿了一会，接着说道：“我决定了，我们一起向上层反映，更改这次的决策。”
“只是，”西宁迟疑了一下，“公司的上层，不乏陈旧的老古板。我们需要收集一些足以说服他们的依据。”
张晨对于西宁的话表示认同，这一点他之前就有思考过。要说服公司上层，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个公司的产品需要推广，只靠自己的路子是不行的。想要被认同，就需要明白客户的喜好和需要，因此，市场调查分析必不可少。
张晨提出，组织美工组出外做市场调查，收集依据做一份市场调查报告，递交给上层，以为说服上层做好准备。一来张晨只是美工，没有调用公司其它部门的权限。二来美工组的人员互相熟悉，正好美工组刚刚完成了公司的大单，暂时没有繁重的工作要做。为了公司的发展，也为了美工组们的心血，这一趟都应该去一次。
西宁听了张晨新提出的“市场调查”概念，一开始也不明白，于是张晨又认真地解释了一遍。西宁对于今天张晨说的道理都很感兴趣，同意了张晨的说法后，她略做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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