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因为距离较远, 舒笑并不能判定厉麟叫什么, 只是从口型得到一个不敢确定的推论。但叶天明接下来的动作给了舒笑肯定答案。
叶天明站起来, 照着厉麟的脸就是一巴掌。
那个耳光那么响，餐厅所有人都向叶天明那桌看去。
厉麟一动不动，维持着走到叶天明时的姿势, 好像叶天明打的不是他，脸上有五个手指印的也不是他。
舒笑心口突然非常难受, 那种难受不是被人打导致的肉痛, 有一种很空的、四处没有着落的失重感。
坐在叶天明对面的傅佩雯和叶啸似乎也被吓着了，片刻之后, 傅佩雯搂着叶啸冲叶天明说了什么, 好像是劝解, 但叶天明火气更大, 他的手又动了起来，像是还想扇厉麟。
“杀了我也改变不了你是入赘的。”
厉麟眼突然抬了起来, 他冲着叶天明嘴角一掀, 全是嘲讽。
因为餐厅此刻鸦雀无声, 所以舒笑能听见这句。
叶天明喘气的声音开始放大, 他就像黑驴蹄子压住的僵尸, 发出恐怖的反抗的声音。厉麟却神色淡漠的伸手, 把被叶天明打掉的耳机重新塞到耳朵里, 转身走了。
傅佩雯看着厉麟走出大门, 叫道：“天明, 天明？”
黑驴蹄子终于被叶天明甩掉了, 他发出嚎叫：“魔鬼，魔鬼！他就是个魔鬼！”
“爸，我哥不一直都这样儿。”叶啸淡定的吸了口面前的冷饮。
舒笑听不下去了，她最后看了一眼那一家三口，拔腿去追厉麟。
但楼下已经没有厉麟的踪迹，舒笑跑出酒店，看见路的尽头有个影子拐进了旁边的岔路。
舒笑快跑起来，跑着跑着觉得不对劲。从酒店到岔路至少五百米，她从楼上下来不超过二十秒，五百米还不包括从楼上到酒店出口的距离，那就是说厉麟的速度至少要达到二十五米/秒。这怎么可能？男子100米短跑世界纪录也得9秒多，那就是10米/秒左右，顶多15不能再快了。
舒笑好不容易跑完这500米，站到岔路口时惊呆了。
这条路虽然是个岔路，但并不窄，有五六米宽，在路的两旁挨着墙停满了车。但是现在所有的车都地盘朝上，歪七横八的扔在路上。那感觉就像有个巨人从这条路走过，玩玩具似的把所有车都捣鼓了一遍。
这番动静已经惊醒了两边的居民。
舒笑踩着玻璃渣走过去，听见他们在议论。
“是一个人！”
“你看见了？”
“我没看见，我只看到一个影子！”
“你开什么玩笑，谁有这么大劲？外星人？”
“说这些干嘛，报警啊！”
……
舒笑走出这条街，彻底失去了厉麟的踪迹。
舒笑感觉自己腿发软，伸手招过一辆出租车，打车回烧烤店。坐上车后，她记起来手机，试图打给厉麟，一直没人接听。
舒笑感觉更加不好，终于到了烧烤店，刘明哥正在水槽那儿洗盘子，看见舒笑进来喊了她一声。
“刘哥，他们都在吧？”舒笑问。
“都在打游戏。”
刘明哥的话让舒笑燃起希望，她跑上楼一看，除了厉麟都在。
“厉麟呢？”舒笑问。
“回来就找厉麟啊！他出去了，你走了没多长时间他就出去了。”刘明头也不回的道。
“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老妈子……你不会打他手机吗？”
手机已经打过了，舒笑浑身冰冷的坐在位置上，拿出手机又打了一遍，这次不是无人接听了，是对方不在信号范围。
苏遇起身倒水，发现舒笑愣愣地坐在那儿，他刚想问，刘明喊他过去，他就先搁下了。
三个人正玩得火热，周霾的手机突然响了。
正玩着呢，周霾一把电脑电源开关按了。刘明不由冒火，忽然看见周霾的眼神，自觉停了下来。
“……没有……他今天早上和我们在一起，后来出去了，我们没和他在一起。”
“厉老，他出什么事了？”
对方显然没有细谈，因为周霾很快放下了手机。
“怎么回事？”苏遇看看周霾又看向舒笑，总觉得这两者之间有关系。
周霾视线扫过舒笑，低头：“厉麟发病了。”
厉麟发病了？舒笑脑子里闪过她看到的那些。
苏遇：“舒笑，你是怎么了？”
舒笑忙把今天看到的讲了一遍。
“厉麟和叶啸真是兄弟吗？”
舒笑想起来上次在月亮门吃火锅，明潇那一桌当时站起来打招呼的是叶啸，当时没多想，现在想想他好像就是冲厉麟打招呼的。还有很久以前，叶啸追着她，到烧烤店门口走了。
但是她前世和叶啸在一起的时候，从没听说叶啸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叶啸只是玩玩她，又怎么会告诉她这种事？
周霾眼睛垂了一下，这事儿已经被舒笑猜出来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叶啸的爸爸叶天明以前入赘厉家，后来厉麟妈妈去世，叶天明就跟叶啸妈结婚了。老大不喜欢别人提这事，所以很少有人知道。”
“他有遗传病，平时没事，不能受刺激。今天肯定是受刺激了。”
苏遇和刘阳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惊讶，很可能早就知道了。也是，九中那么多人怕厉麟，只有他们和厉麟走得近。
“那他现在在哪？我们要不要去找他？”舒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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