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涅心不但不生气，反而听完就没忍住笑了出来, “杀你们干嘛？我一定会对自己的佩剑负责的。”
“小姑奶奶, 真正适合你的剑还没有出现啊！我们是肯定不行, 尤其是我, 老胳膊老腿, 一把年纪, 我还想安享晚年……”
“好好好, 您老人家好好休息。”卓涅心只觉得哭笑不得，她万没想到这些剑不选自己是因为害怕，可是她有哪里可怕？
唠叨不休的剑被她重新放回石匣，卓涅心要回去修炼了, 这时，石匣里却又传出闷闷却聒噪的声音，“小姑奶奶, 你也别回去告诉衡殊我和你说了这些，要不然还是个死。”
“你说得我们师徒好像杀人不讲理的匪徒一样。”卓涅心站下回答，剑还是一直求饶, 她不想耽搁时间, 随口答应，回去青霓涧与衡殊见面也忘了提及。
得知她又要往外跑，衡殊还是老样子, 点点头笑笑当做知道, 卓涅心在心底默数一二三, 果然等来了那句每次出门前师父都会说的话。
“灵石还够用？”
她笑时也总是没有声音, 也看不见自己微微露出的两个牙尖莹然有光，“肯定够啊，又不是去玩，只是到天清极上宫送个礼，除非他们是铁公鸡，雁过拔毛，不然我的灵石根本没地方用。”
衡殊也只是笑笑。
卓涅心也没什么要带的东西，云浮川背好，碰到剑的一瞬间她却想起石匣中剑灵的话，她又退了回去。衡殊还在原地没有动。
“我想碰一碰大灰。”卓涅心所思所想半点也不在衡殊面前隐藏，“我听说有了主人的剑就不会再对别人说话，我想试试。”
大灰就在衡殊手边，他没半点犹豫递给卓涅心。
果然，握住剑柄，大灰还是安静得很，它不说话，却也不抗拒。
“师父，大灰的声音是什么样的？”卓涅心好奇地问。
“和我差不多。”衡殊回答后又问，“你很想要自己的剑灵么？”
卓涅心还回剑，“想是想，但没有就没有吧，既然大家都让我等机缘，我也不好强取豪夺。”
“也许就快了。”
卓涅心觉得衡殊安慰人时也太过平淡，于是笑了笑，头也不回去找李重绫汇合，准备出发。
“她越来越强，握住我的时候，还好你的剑意在我这里可以抵住她的剑意。”
青霓涧高处够高，低处足深，在卓涅心不在时安静得近乎恐怖，仓皇的云漫卷山隘的低徊，大灰的话除了衡殊没有什么东西听得见，所以这里还是寂静，卓涅心洞府里时不时传来的小灰呼噜声是唯一真实的动静。
“她的剑需要的是抗争，而不是顺从。”衡殊淡淡的语气和卷舒离散的云没什么区别。
“那她可要慢慢自己找了。”大灰的声音着重在自己两个字上，衡殊看自己的佩剑一眼，笑了笑。
他朝更高的地方走，云几乎要牵挽住他青到至白的衣袍下摆，大灰似乎不喜欢这种沉默，他的脾气没有他的主人好，“你别忘了，我是你的剑灵，你心里想的事我都知道，剑修和剑灵之间是没有秘密的。”
但衡殊却始终没有回答他。
隐仙城，天清极上宫。
和其他门派不同，天清极上宫名号高冷，所在的地方确实修仙第一城的城外鹤返山巅，在这里俯视，偌大隐仙城如星天罗布，看得卓涅心十分想去。
天清极上宫的接引弟子告诉二人，他们宫内与其他门派不同，住在这里随时便可下山去到城中，修炼也无需一定要在山中，天清极上宫近乎宽容的接地气让卓涅心很是喜欢，李重绫倒是对这些介绍不感兴趣，她仿佛永远对什么都是不太感兴趣的样子。
“那我们来做客可以随意出入么？”卓涅心问。
接引弟子笑着回答，“当然可以，二位是贵客，权且自便。只是这两日来拜贺的道友太多，还希望贵派能少与他人起冲突，天清极上宫并不欢迎寻衅滋事的人，哪怕是同道。”
卓涅心看李重绫，李重绫看卓涅心，原来在她们眼中的对方都是最会惹事的那个。
“放心吧，我们是不会打架惹事的。”卓涅心信誓旦旦保证。
“怎么是你！我正要找你算账！”
迎面走来紫垣谷的赵檀，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赵檀喊了声，卓涅心顿时忘记自己眨眼前的郑重承诺，“你们的伤好得倒是挺快。”她说着撸起袖子就往前走，还好李重绫及时拎住她后领。
“打扰了，我们会记住叮嘱的。”她冷淡却平和地对一脸懵逼和慌张的接引弟子说，拽着奋力挥舞四肢的卓涅心朝她们的客居走。
“紫垣谷怎么来得是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卓涅心被一路拎进屋，还是气不过，往踏上一坐，凶凶的目光从孩子似的圆眼里透出显得十分滑稽可爱。
李重绫也是冲动的人，她能不说话就上手的脾气在浮阙山宗也是出了名的，但这次居然得她拉住卓涅心，对她自己而言也实在无可奈何，“就算要打也不能刚说完保证就动手。”
“那等过两天。”卓涅心扬起下颚一笑，”这个混球见面不揍一顿，我白学了这么多年的剑，只是可惜谢子麒不在，也是奇怪，这两个人为非作歹从来都是形影不离，怎么来这儿就只有姓赵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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