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刺客是谁？”承乾帝突然问道。
我点点头“我被他们包围时，他们有人在喊！德妃有令，杀昭阳，赏万金！”
后面的话确有，德妃有令四个字却是我硬加进去的，我看着承乾帝的脸色沉得几乎都能滴出水来。
“猖狂……如此猖狂…”承乾帝怒不可遏，可神情之中却露出了一丝无能为力。
我低眉沉吟，数息之后才抬头说道“德妃娘娘母家，便是粟阳大姑姑的夫家！”
承乾帝猛然抬头，眼中全是历色，我知他激动，连忙出声安抚“儿臣敬大姑姑，但洛阳王家，儿臣绝不放过。”
承乾帝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柔色，轻闭上双眼，低声问道“你想怎么做？”
“下毒毒害皇子，嫁祸冯妃，冤枉四皇子，刺杀儿臣！三哥己毁，皓青尚在受苦，洛阳王家所犯之罪，足够灭族……”我咬牙说道，心上也真是恨极了，一个妃子，妄图大位，连帝王都不放在眼里，留之何用。
“你，不是……不喜欢你粟阳姑姑么？”承乾帝不懂，我为何变化得这么快，之前，我还为此事质问过他，可他怎知，他与王德妃之间的秘密均己被我知晓。
我不敢让他看出分毫，柔声说道“你是我父皇，粟阳大长公主是我亲姑姑，我们本是血脉至亲，姑姑正值大好年华，嫁于王家却早早离逝，父皇不追究王家己是天恩，王家却这般欺我皇室，儿臣岂能容忍！”
承乾帝苦笑了笑“昭阳能分亲巯，识忠奸，朕心甚悦，可昭阳打算，怎么诛洛阳王家？”
我想，承乾帝比我更想诛王家，可他怕，怕王家公开先帝遗诏，怕粟阳姑姑所作之事，天下皆知，所以他得忍，为大夏安宁得忍，为长姐身名，得忍。
我走到桌上，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了承乾帝“父皇请用茶！”承乾帝接过茶盏，目光仍留在我身上，等我答话。
“父皇将怀刀送给了儿臣，何不将侍剑也送给儿臣，儿臣愿亲往洛阳王家问罪！”我含笑说道。
“你想……？”承乾帝严肃地望着我，我笑道“她们要杀我，没有理由，皇城脚下就敢动手，儿臣为何不能杀回去，不用任何理由，就比一个快、准、狠、谁的谋略高，谁便活下去！”
“昭阳！你不问朕，为何不动洛阳王家吗？”承乾帝望着我，眼中却全是疑惑。
我知他心有怀疑，连忙笑道“父皇有父皇不动王家的理由，儿臣有儿臣必杀王家的理由，父皇，你就把你侍剑给昭阳，昭阳可想杀人了！”
承乾帝伸手抚了抚我的发髻，说道“你是第一个，敢在朕面前直言要杀人的人，昭阳，朕喜欢你，不只因为你与你粟阳姑姑像，更是因为，你肖朕！”
突来温和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我望着承乾帝，等着他接着说下去。
“如果有一天，有人要害皓青，为了皇权储位，你会怎样？”
我心思一动，想到粟阳大长公主与他，逐回道“孩儿没有她心，只盼晧青能平安长大，作一世富贵闲王，如果有人顾虑他是嫡出，想要伤他性命，我必不惜一切代价，让他百倍还之！”
“昭阳！”承乾帝抓住我的手，又问道“如果有人要图谋这大夏天下，你又当如何？”
我心上一沉，突然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抬头望着承乾帝，才发现他眉间皱纹己深，发间半数以白，我反手握住他手，一字一字回道“便是倾其性命，昭阳也不会让他得逞！”
承乾帝眼中闪过一丝喜悦，喜悦散尽后却全是苍桑疲惫，“朕的长公主要杀人，朕该怎么做”
“父皇应该给女儿递刀子！”我含笑说道，承乾帝连连点头“好，朕给你刀子，但朕希望你能斩绝祸根……”
“儿臣遵命！”我连忙应道，之前我只想救皓青，之后我又为保命，可现在，我却在不知不觉间好像挑了大夏重担，杀人？我能否？。
承乾帝从枕上取出一块手掌大小的黑木令牌，放在了我手中“洛阳王家一直在朕的监视之中，朕不动他，是因为朕与当年的王丞相有约，朕绝不杀王家一人，朕要守诺，可朕管不了你们！”
“是王家要杀孩儿，孩儿只为自保，小辈斯杀，怨不得谁！”我不在称儿臣，称昭阳，而是称孩儿。
我将黑木令牌拿在掌中，云纹凤舞的两个字暗夜，吓得我连忙起身跪地，将令牌取过头顶“此物，儿臣不敢受！”
承乾帝笑笑“你受得起！朕将暗夜授你，从此，你便肩负大夏半壁江山，昭阳，洛阳王家必斩草除根，不然将是大夏国劫！”
暗夜是承乾帝耳目，是大夏帝王隐在暗处的利剑，他们遍布大夏及周边数国，可于幕后行一切事宜，承乾帝将这样的刀给我，我那敢接。
“昭阳好没出息，侍剑不过九人，暗夜足有九千，朕敢给，你倒不敢要了！”承乾帝没好气道。
“父皇该将暗夜交给储君！”我连忙回道。
“储君？谁？老四，一个活得如履薄冰的皇子，做什么都小心翼翼，没有半点大将之风。老三？倒有些毅力，活活试遍百药，总算解了毒却不敢为自己报仇，活活将小十推出，让你挡刀！”承乾帝满是愤慨。
我却惊讶不己，如被雷击，“父皇，怎的……？”
“朕怎的知晓？这大夏，只要朕想知晓，就没有朕不知的事，这便是暗夜，让朕拥有无数耳目，千里之外尽在掌中！”
承乾帝示意我起身，将令牌再次放入我手中“朕可知天下事，可事事都需权衡决断，朕好累，昭阳，等你处理好洛阳王家，你就专门为朕处理暗夜事务！”
他的声音疲惫不堪，我那敢再着推迟，连忙将黑木令收起“儿臣准备亲赴洛阳！请父皇准允！”
“及笄前回来，便可！”承乾帝合上双眼，“诺”我低声应道，悄然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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