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市……
“应，应该没事了，要不，你们先走吧。”
从一条隐秘的小巷子中狂奔出来，陈雨鸢弯着身子，上气不接下气的道。
在进去工作的第一天，她就从其他服务员的嘴里解到这家夜总会的背景。
这夜总会是某政府工作人员的一个亲戚开的，当然，大家也明白里面的猫腻，那个所谓的亲戚不过是台面上的人物，某政府工作人员才是真正的老板。
所以，报警就真的别想了，就算警察来了，也未必会帮自己。
在这种地方工作，到时反被污蔑一个罪名不要太简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走？怎么走，丢下你不管吗？”蓝殷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似乎还想再训两句，但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了。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陈雨鸢的难处……
“我自己一个人回家就好。”陈雨鸢呢喃道，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声音比蚊子细小。
“回家？你这个样子，怎么回家！至少得换身衣服吧。”蓝殷然拉起陈雨鸢的手就走。
陈雨鸢顿时慌了，连忙想要挣脱。
“不要紧的，白天我家人都出去了。”
她是担心蓝殷然把自己拉去买衣服，不说她现在身无分文，就算事后，她也没能力把钱还回去。
就是因为经济有困难，她才会利用国庆的放假时间出来打工，不然作为一个学生，谁不想放假时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去玩。
夜总会的那份薪水是不可能拿到了，这么多天算是给别人白打工。
“难道你就这样，衣衫不整的在大街上乱逛吗！”蓝殷然佯怒道，不过却没有继续生气，而是把陈雨鸢拉到了公园的厕所里，从双肩包拿出一套叠好的衣服：“赶紧换上，我帮你把风。”
“我……”陈雨鸢接过衣服，不知怎么办才好，整个人一动不动的定住。
女生间的猫腻，林越也大概有些了解，这时最好是当个透明人，什么也没看见，没听见。
“这是新衣服，我没有穿过的，记得洗干净再还给我。”蓝殷然说着就走了出去，把陈雨鸢一个人留在里面。
半响后，一身清丽脱俗，纯如百合的陈雨鸢出现在两人面前，简单的绿色格子长衣和雪白无瑕的七分裤搭配在一起，落在她身上浑然天成，仿佛量身定制的一般，再加上那碎步含羞的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位乖巧的邻家女孩。
不止是林越，就连同为女人的蓝殷然，也一时间目瞪口呆，有些痴了。
嘟嘟嘟……嘟哒哒哒……
又是音乐铃声，打破了两人的思绪，蓝殷然赶紧接起电话。
“啊！对不起，我知道了，不好意思，我马上就到。”蓝殷然开口就是一连串的道歉，一边说还一边微微鞠躬，像是隔着电话给人赔罪。
挂了电话，蓝殷然欲言又止，一脸的为难。
“对了，今天有市里的领导，来学校做访问，殷然，我记得你是文学院的大一新生代表。”陈雨鸢惊讶道，然后神色变得有些黯然，声音越来越低：“对不起，都怪我连累了你。”
“没有这回事，还来得及，还有一点时间呢。”蓝殷然微微一笑。
“不如，我们把衣服换回来吧。”陈雨鸢红怯怯道，小心翼翼的看了两人一眼。
此时，她就是再愚钝也想明白了，自己身上的新衣服，大概是蓝殷然准备要穿的。
“说什么傻话呢！”蓝殷然被陈雨鸢逗乐了，衣服虽然是她精心准备的，但也不是非穿不可，她所担心的是迟到问题，只是眼前情况，实在不好把陈雨鸢丢下不管。
“你放心去吧，不是还有我吗？”林越淡淡道，倒不是他比较心细，只是他的听力比较好，正好听到电话里说的事情。
“这衣服，我回到家就脱了，洗好还你。”陈雨鸢很小声的继续道。
“嗯，行，那我先走囖。”蓝殷然挥了挥手，转身就走，熟悉陈雨鸢性格的她，知道多说无益，就懒得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又想起陈雨鸢和林越以前也是同学，安心的同时，心中也隐隐有些忐忑。
把蓝殷然目送离开，林越摸了摸鼻子，居然有些腼腆。
“我送你回家吧。”
到底是昔日朝思暮想的女神，就算过了五年，那份情愫也依然残存着余温。
太上忘情，心如止水什么的，林越自问还做不到，如果还在上学，他应该也是一位热情洋溢，荷尔蒙达到峰值的大学生。
“嗯，好。”陈雨鸢点点头，小声道，似乎脸皮更薄，不敢面对林越。
也是，身为一个女孩子，却在夜总会上班，换做是谁，都会觉得丢脸，就更别说在昔日的同窗面前。
来夜总会打工之前，她也料到会有类似今天的事情发生，只是从未没想过会失控到这种程度。
她只是单纯的想给卧病在床的父亲赚点医药费罢了，然后再顺便存点读大学的学费，给家里分轻一点负担。
想到这里，陈雨鸢的眼泪，顿时又开始不争气的滴落。
“……你怎么哭了。”林越吓了一跳，手足无措起来，从小到大他都没学过怎么哄女孩子，何况是曾经的女神。
他情愿被山上的师傅暴虐一顿，也不要面对这个。
“不好意思，我没事了。”陈雨鸢抽泣着，轻轻的用小手抹干眼泪，生怕弄脏了衣服。
一路无话，两人的心里，似乎都在打着小九九。
林越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好像很关键，但一时半会又想不明白，心里痒痒的。
在初中时期，他对陈雨鸢有着千言万语，可此时心境已经全然不同，剩下的只有怀缅与唏嘘。
而陈雨鸢却截然相反，初中时的林越并不出众，但现在，她对林越是一万个好奇，更有种神秘莫测的向往，一路上都在暗暗的打量着……
她想过林越是刚当完兵回来，可身上却找不到半点相似的刚毅气质，反倒像电影中，那些终日不见阳光的吸血鬼贵族，外表倒是挺耐看的，气质也挺好，但也貌似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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