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白哥哥。”
苏雪从床上下来，小跑几步，紧挨在他身边。
那日苏服白一道剑气将苏云斩为两段，鲜血喷涌，内脏淌得满地都是，残酷的场景连许多成年人都被吓到，苏雪更是“哇哇”哭个不停，晚上接连做噩梦，被苏服白带到自己屋中才好一些，勉强能安睡。
摸摸她的小脑袋，枯黄稀疏的头发这些天似乎浓密了一些，将苏雪抱起，放到床上，哄着她睡下。
苏服白又一次走到屋外。
神威弩射程五十丈，将近两百米，如果能把它练好，控制剑气更不在话下。
问题是怎么练？拿什么练？
“气箭不受风力影响，也不受重力影响，实际上比一般的箭术更容易些。”
“难度在于射程远，将近两百米外，人也就是个小黑点，海兽体型大，是个大黑点，看清楚都不容易，更别提射中。”
“其次是海兽都在海里，水对光线有折射作用，眼睛看到目标的位置和目标实际位置有偏差。海洋不是静止的，起伏不定的波浪会让目标位置更加不确定。”
认真的梳理，进一步分析、总结。
“第一是要看清海兽。我有天地二魂可以附身其它生命，坐在家中都能看清远海千丈深的海底，距离战船五十丈之内的海兽更不是问题。”
“第二是摆脱光线折射的不利影响。在水面以上向水里看，因为光线的折射导致目标实际位置与观测位置偏移，如果观测点和目标都在水里，就能避免。”
依靠自身已有的能力，两个问题似乎都能解决。
“神威弩在战船上，和作为观测点的附身生物不在同一位置，能否将天地二魂的视角和我自身的视角结合，从而真正的利用，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苏服白心中喜悦，毕竟是找到一条解决问题的路径，而且无需消耗元气。
……
石崖村因为一座海边的石崖得名，崖顶离海面约十米高，贴近海面的地方是成年礼试炼的洞窟，常年阴风阵阵，冰寒刺骨。
地魂附身的海鸟站在他肩头，浑身羽毛纯白，喙如弯钩，目光锐利逼人，是一头白羽鹰。
它的猎物不止是鱼，还有其它海鸟。
石崖下的海水中游荡着一条双眼高高鼓起的“胖头”，脑袋圆溜溜的，视力绝佳。
“前些天一直想试试天地二魂附身的生物能否修炼，因为找到剑符书，搜寻、运送多金属结核，被耽误了。”
“本想在暴风雨到来之后再试，不料灵气也随之一起到来，对我自身的修炼是件好事，可天地二魂的事又要耽搁了。”
眼前同时浮现两个视野，一个是他自己的，另一个来自海水中游荡的“胖头”。
“不止是修炼，还要练习箭术，哪一个都不能耽搁。”
地魂一直附身于白羽鹰，天魂附身的海洋生物则换了一茬又一茬，即便他的猜测是正确的，目前也不着急。
两个视野既重叠也泾渭分明，他清楚知晓哪个视野来自何处，崖顶的他不会一步踏出摔落海中，海水里的“胖头”也不会畏缩不敢往前游。
仔细感知天魂的方位，观察“胖头”视野中物体的方位，再和自身视野中物体的方位结合……
没一会儿苏服白就头晕。
坐下缓了一阵，起身，继续。
大约一个小时后，苏服白再一次坐下，很久都没有起来。
“盲目的尝试没有一点儿效果。练习箭术的方向已经找到，但如何练习，以及如何确定练习的成效，还要进一步分析。”
“我、天魂和目标构成一个三角形，涉及到四个要素，第一要素，通过我的观测可以得到目标的大致方向和距离；第二要素，和天魂之间的特殊感应得到天魂的大致方向和距离；第三要素，从前两个要素推算出目标相对天魂的方位；第四要素，通过天魂的观测得到目标和天魂之间的距离。”
前三个要素都是模糊的，不够精确。
其中第一要素暂时无法克服，如果他能克服，箭术就已经练成，不需要天魂辅助。
第二要素可以通过练习解决。
第三要素涉及到前两个要素，能够更加精确，但无法彻底解决。
一步步分解，思路逐渐清晰。
他一直都能感应到天地二魂，距离发生变化，感应也有微弱的变化，但是从未尝试将这种变化和精确的距离挂钩。
……
“服白哥在干嘛？古古怪怪的。”
苏小石用胳膊捅苏成峰，指着远处的苏服白。
苏服白脚下是一个巨大的十字，用量绳做了标记，还画了许多四四方方的网格，离十字的中心十丈之外有一头白羽鹰。
为什么他知道是十丈，因为是他帮着苏服白一起量的。
“没见过这么听话的白羽鹰，服白哥让它去哪儿就去哪儿。”
这就是修仙者的能力？苏小石十分羡慕。
苏成峰也是一头雾水，嘟囔道：“修仙者的事，我哪里知道。”
巨大十字的中心，苏服白不断变换位置，仔细感知与白羽鹰之间特殊感应的微弱变化。
距离变化带来的感应变化更明显些，方位变化带来的感应变化非常模糊。
持之以恒的锻炼令两者都逐渐强化。
闭上眼睛，原地转圈，之后随意走几步。
“大约八丈六尺。”
抬手指着一个方向。
睁开眼，手指的方向和白羽鹰的位置有一些偏差，心算距离，几乎没有偏差。
“十张左右距离已经不是问题，方位感还要继续锻炼。”
走回巨大十字的中心，原地缓缓转圈，仔细感知和白羽鹰之间特殊感应的微弱变化。
他每天吃喝拉撒睡只用五个小时，其余时间全部用来修炼和锻炼特殊感应。锻炼疲倦了就修炼，修炼累了就锻炼。辛苦但也充实。
苏小石和苏成峰正说话，猜测，忽然见到苏服白从巨大的十字中走出，小心翼翼避开勾画的网格，来到白羽鹰身旁，顺着它身下较小的十字的一条线躺下，白羽鹰振翅飞起，落在大十字的中心。
“这又是干什么？”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决定不再猜了，心中惊叹：修仙者太神奇了。
如何通过平面的练习达到锻炼空间方位感的效果？答案是只要不断变化自身的姿势就可以。
平躺、侧躺、竖躺、横躺、背坐、对坐、正坐、歪坐、倒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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