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别人口中得知，他是书房管事谭星，也是所有射手最希望结交的人。
“射手想要学习心法，唯有通过书房管事，可惜我当不上伍长，战功几乎跟我无缘。”
苏服白苦笑摇头。
平海号铺设六层甲板，将内部空间分割成七层。
谭星指向最高的一层甲板，位于船尾——艉楼甲板，“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即主管的命令和许可，禁止登上艉楼甲板，擅入者死。”
艉楼甲板下面是后甲板，它和前甲板位于同一层，在船中的位置断开，露出下一层甲板，即上层武装甲板。
在地球上，它叫做上层炮甲板。
上层武装甲板、中层武装甲板、下层武装甲板，再往下是底层甲板，最底层是底仓。
战船上的核心成员都住在船尾的位置，相对更加安全，同时还有另一个便利。
船长住在后甲板的船尾，总管事和数名大主管住在上层武装甲板的船尾，主管和管事住在中层武装甲板的船尾，其他人包括军械教头和天威弩射手在内都住在下层武装甲板的船尾。
书房管事谭星在不提“死”的时候显得很温和，胖脸上笑呵呵的。
登船的地方在上层武装甲板，一架架神威弩用粗大的缆绳固定，前甲板和后甲板则是体型更大威力也更强的天威弩。
领着众人往前走，来到上层武装甲板的船头，船舷上有两扇门。
学着其他人从上个世界叫“炮门”这个世界叫“弩门”的地方探出身体往前看，门的后面，船舷之外搭着一圈违章建筑一样的东西，看里面的布置苏服白能猜出它的用途。
“门后面是茅房，这两个茅房是给你们用的。”谭星说道。
和苏服白猜的一样。
延伸出去的木板上扣出几个窟窿，下方是波涛起伏的海水，将排泄物交给大自然降解。
要给神威弩让位置，每增加一架神威弩意味着战船的战斗力更强，所以茅房空间很小，只在船头的一小块位置，仅四个窟窿，彼此以一米高的木板隔开。
另一侧应该也是如此。
平海号上总共八百人左右，除去核心成员数十人，其他人都在船头的两个茅房解决个人生理问题，七百多人分八个窟窿。
战船上有两处厕所，船头和船尾，船尾是核心成员专用，船长、总管事、数名大主管和主管有专属厕所，直接和他们的房间相连，管事及以下核心成员同样有专属厕所，只是需要多走几步路。
船尾的厕所都是封闭的，有良好的私密性，安全、干净。
船头厕所迎风接浪，只在外面围一圈渔网防止战船颠簸将人直接甩出去。
上个厕所，很可能也顺便洗个澡。
苏服白留意到门边上有个封闭的隔间。
“茅房里的隔间是射手伍长专用，其他人若是随意使用，将受鞭刑。”
“如果来不及，船上有马桶，在船上随地便溺者，受鞭刑。”
提到刑罚，谭星的声音再次冷漠，刀一般的目光扫视，给人巨大的压力，不由自主将他的话深深刻在脑海中，不敢忘记。
战船上的鞭刑又叫做“过街老鼠”，执刑人面对面站成两排，中间是“街”，受刑人是“老鼠”，从“街”中走过去，依次接受执刑人的鞭打。
受刑人的前后各有一人持刀顶住他的心口和脖子，遇到反抗可直接处死。
罪行越重，“街”越长。
“盗窃者，受鞭刑；胡乱动火者，受鞭刑；私斗者，受鞭刑……”
一条条罪行，随着谭星冷漠的声音印入众人脑海。
……
古怪的暴风雨，在陆地没有显露强大的威力，在海洋中，说是天翻地覆也不为过。
往日平静的近海浪潮汹涌，常有完整的海浪卷至上层武装甲板，拍打在躲闪不及的水手身上。
上层武装甲板到海面有近十米的高度，可想而知浪有多大。
战船巨大，长度超过五十米，可在汹涌的浪潮中仍旧十分颠簸，左右摇摆，前后踉跄。
“在远海都没碰过这么大的浪。”孔行安脸色发白，二十年的老渔民竟然有些晕船。
苏服白和孔行安各扛着两捆吊床，跟在军械总教头司明身后，下两次楼梯，他们被分配到下层武装甲板。
战船上只有核心成员和长聘人员有固定的住所，核心成员住在船尾，长聘人员包括木匠、铁匠、缝帆工、大夫、伙夫等住在底层甲板。
其他人，无论普通水手还是射手，都只能在甲板的横梁上挂一张吊床。
所谓的分配就是指定两个钩子给他们，防止因为睡觉的事起纠纷。
下层武装甲板贴近吃水线，风大浪高，所有“弩门”全部紧闭，光线暗淡，空气也不流通。
除了清洗甲板留下的海水的咸腥味之外，还有一股浓重的骚臭味。
孔行安低声说道：“下层武装甲板有个猪圈，养了十几头猪，专供船尾食用。”
“中层武装甲板也一样，有羊圈和牛栏，上层武装甲板，那几个小舢板还记得吧，都盖着帆布，里面养着鸡鸭，专门下蛋给船尾食用。”
船尾指的就是战船上的核心成员。
石崖村受苏服白家“资助”的修仙者中有一个名叫苏成，孔行安是他表哥。
孔行安家中也不富裕，在苏群送去不少米面之后，欣然承诺会在战船上照顾苏服白。
“等总教头走了我再教你怎么用吊床，战船上非常颠簸，只有吊床才能睡得安稳，连船长睡的也是吊床。”
船长的吊床是真正的床，悬挂在横梁上，他们的吊床只是渔网加帆布。
战船内部空间有限，没有专门的区域供他们睡觉，连神威弩上方的横梁也有挂吊床的弯钩，苏服白就被分在一架神威弩上方睡觉。
军械总教头司明径直走向苏服白，在他跟前停下，“跟我来。”
司明走向楼梯，身影渐渐下沉。
孔行安低声道：“多听少说，别再得罪总教头。”
苏服白略微迟疑，跟上了司明，走向底层甲板。
底层甲板在吃水下之下，更加密闭，缺少空气流通，常年阴暗、潮湿。没有牛栏、猪圈之类，气味却比下层武装甲板更难闻。
这里多是各类库房，以及长聘人员的住所，不像上面的甲板人来人往，非常幽静。
司明在前面等着，苏服白刚刚走过去，他开口说道：“你身上有法器？”
只能看到背影，听语气中的急切，神情应该是很贪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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