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宗主府,看着等侯在客堂的诸子筠,容俏揶揄:“人逢喜事精神爽,筠世子今日气色不错。”
诸子筠笑笑,“在下今日是专程来答谢宗主的。”
冬枣捧上一颗千年老参,见容俏没什么兴趣,诸子筠解释:“此参能强身健体,焕发活力。”
他说得隐晦,一旁的管家眼前一亮,宗主最近对侍妾毫无兴趣,这根老参正好能替宗主补补身子。
容俏若是知道管家的想法,一定会哭笑不得,太监补身子,那不得七窍流血呀。不过老管家对宗主是忠心的,等到揭开真相那天,他会不会提刀追杀她和商篱呀?
想到商篱,容俏心里发苦。
容俏请诸子筠进了池畔的阁楼,阁楼内燃着火盆,室内空气干燥,容俏推开门透风,站在挑廊上低头凝视那个结了薄冰的冰窟窿,缄默不语。
诸子筠随着她的视线望去,心情复杂。
“世子对容二小姐怎么看?”容俏收回视线看向诸子筠。
诸子筠浅笑一声,嘴角泛起缱绻笑意,“她很美好。”
容俏眉心起褶,“容二小姐又凶悍又狡诈,哪里美好?”
“幸好宗主觉得她又凶悍又狡诈。”诸子筠笑意加深,“她在我心中像冉阳。”
容俏转身靠在栏杆上,叹道:“你们才见过几面,至于如此么。”
诸子筠侧头瞧,夕阳斜照在她的背后,为她周身镀上金芒,白皙的耳廓像被海水滋养的小海螺,圆润可爱。
诸子筠被自己的想法惊讶到,不免恶寒,竟觉得宗主的耳朵可爱?!
移开视线,心中泛起微妙涟漪。
容俏正被暖融融的阳光包裹,闭眼不愿说话,闲适的样子让一旁的诸子筠稍作轻松,视线再次移到她身上,雪白的鹅颈带着优美线条,除了一张雌雄莫辨的脸,其他地方柔美得不可思议。
紧抿的嘴唇粉嫩水兮,像夏日里可口的蜜桃。
诸子筠再次被自己的想法震惊了,他冲着露天的室外深呼吸,想让自己摒弃刚刚的旖旎想法。
容俏斜睨他一眼,他干嘛吸冷空气,不怕戗风?
“咱们进屋吧,屋里有热茶。”容俏直起腰,请诸子筠入内。
天边残光绯红,渐渐暗沉,夜幕降临,琼月爬上了枝头。
容俏因为小鲛的事兴致不高,若不是得了季修远的保证,她想她很可能去劫狱。
诸子筠对鲛人一事有些介怀,上次来询问容俏关于鲛血的事,容俏显然在说谎,不过他不是强求之人,不愿揪着不放。
劝道:“宗主不必担忧,只要陛下不想动鲛人,鲛人不会有事的。”
“希望吧。”容俏斜着身子坐在塌上,“在鲛人的事情上,筠世子不会怨恨本座吧?”
“不会。”
“怨恨也没用。”容俏一副无赖样,“鲛人濒临灭绝,他们不能再受到伤害了。”
“宗主仁爱之心。”
“别光捡好听的讲,在你心里会不会骂我妇人之仁?”
诸子筠忍俊不禁,“妇人之仁不大合适形容宗主。”
“本座半男不女,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本座平日还喜欢扑粉画眉呢,帝都谁人不知。”容俏拍拍脸,好像要向他证明,她脸上能拍下一层厚厚的妆粉,引得诸子筠一阵朗笑。
身为女混混的容俏从来不施粉上妆,自从扮演宗主,每日都要描描抹抹,好生麻烦,想到此,容俏撇撇嘴,无意识的举动在诸子筠看来煞是可爱。
诸子筠觉得自己今儿魔障了,在面对“容俏”都不会产生的悸动,这会儿从心口蔓延到四肢百骸。
目光流连在容俏身上,越发不解。
再不想多留半刻,诸子筠豁然站起身,有些失态,“在下还有事,先行告辞。”
说完仓皇而逃。
容俏眨眨眼,什么情况?
没心思去猜测,伸个懒腰,倒头就睡。
迷迷糊糊间好像有人在她身上作乱,倏尔睁眼抓住乱摸她的手,呵斥道:“你在做甚?”
被她扼住手的女子低眉顺目,“奴婢是管家找来伺候宗主的。”
容俏慢慢缓过神,推开她,“出去!”
“宗主厌弃奴婢了?近些日子姐妹们都说宗主太忙,可奴婢见您每日不是遛猪就是闲逛,没什么打紧的事做……”
容俏冷笑一声,“本座要做什么,还需你来操心?本座想不想临幸女子,还需你来提醒?!”
“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女子有些委屈,呜呜啼哭,丰腴的体态和妩媚的风姿的确勾人,虽然容俏不是宗主,但也是怜香惜玉的纨绔,软下心肠,拍拍女子香肩,“回屋吧,本座今儿累了。”
“宗主。”女子胆肥了些,展臂抱住容俏的腰肢,“宗主比弱柳扶风的女子还瘦,奴婢心疼,呜呜呜——”
容俏见她真掉眼泪了,都不知说什么好。
女子见容俏没有厌烦,便大着胆子往上摸,摸向容俏的胸脯,“还有这里,都没有肌肉了,全是软趴趴的肥肉,呜呜呜——”
容俏额头青筋直冒,女人就不能惯着!
抬手挥开她,力道不轻不重,“滚滚滚,烦!”
女子捂脸小跑出去,一路啼哭。
容俏倒在软榻上,懒得理会,厌烦那些整日为男人哭哭啼啼的女人——为男人流真的眼泪那叫傻,流假的眼泪那叫作。
这是首辅夫人的至理名言。
翌日一早,熹微光晕照进阁楼,容俏起身梳妆,跨马去往南城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