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俏朝季修远眨眨大眼睛,状似感慨道:“相公真是事无巨细,连花孔雀的事也要亲力亲为。”
南宫阙轻嗤一声,“姑娘演过劲儿了,修远还不是你的呢。”
容俏勾唇,“早晚的事,急什么。”
“脸皮厚。”
“比你薄一点。”
两人在庭院开始唇枪舌战,山竹拉住父亲的手进了膳堂。
季修远睨容俏一眼,“没给你添置筷著,请回。”
容俏嘿嘿笑,“今儿吃春饼,不需要筷著,你帮我裹菜就好。”
季修远不想理她,大步走向膳堂,南宫阙跟上,被容俏挤在身后,容俏颠颠跟着季修远,一路献殷勤。
众人围坐一桌,容俏很自觉坐在了季修远身边,季修远不理她,她就巴巴看着他的盘子,山川看不过去了,吩咐老封,“去给容姑娘填一副碗碟。”
老封嘿嘿一笑,去取碗碟了。
南宫阙为山川卷好春饼,又为山竹卷了一张,几人默默吃起来,容俏看着季修远不紧不慢夹菜卷饼,咽咽口水,“好想吃。”
季修远不理她,一手执筷夹住春饼的中腹,另一只手拖住饼底,动作优雅,一点儿也不像在吃春饼,再瞅瞅南宫阙和山竹,吃相那叫一个狼吞虎咽。
关键,他们还往春饼里卷了好多大葱,容俏隔着饭桌都能闻到辛辣味。
“你怎么不放葱?”容俏凑近季修远,盯着他的春饼看。
季修远刚想咬一口,见她凑上来,偏头睨她,“不喜欢。”
“我也不喜欢。”容俏掩口在男人耳边,用很多人都能听见的声音道:“吃葱容易脱发。”
“……”南宫阙正咬到一口大葱,听闻不屑道:“什么歪道理!”
“你都一头银发了,再吃辛辣食物很容易掉毛。”容俏揶揄。
“你什么眼神?”南宫阙腮帮填满,呛她,“不懂审美就闭嘴。”
容俏撇撇嘴,又凑近季修远,“修远,我想吃你卷的。”
“自己卷。”季修远推推她的盘子,老封不是给她端了盘子么!
“不会。”容俏耍赖。
“这张给你。”南宫阙又卷了一张,作势要递给容俏,容俏捂住盘子,偏头盯着季修远久久没有下咽的春饼,像只小狗盯着骨头。
季修远放下春饼,“我有些事要处理,稍晚再进食。”
起身,往外走。
容俏夹过被遗弃的春饼,美滋滋享用起来。
用膳后,容俏管老封借了红泥小火炉和铸铁釜,走进季修远的书房。
“修远,我给你煮茶吃。”放下火炉和釜,一脸贤惠地看向埋头在书案的男人,“茶里要不要放佐料?”
季修远未抬头,下了逐客令,“出去。”
“就不。”容俏背对他,自顾自忙活起来,等釜中水出现鱼目,容俏将茶末和盐椒、生莫、橘皮、薄荷倒入釜中,等茶汤蹿出成珠的沫饽,杓出沫饽备用,等釜中汤水三沸,又将备好的沫饽重新倒入汤中使之充分交融,舀出第一勺斟于建盏中。
小姑娘献宝似的捧到季修远面前,“第一碗称之为隽永,是茶汤的精华,送给我最敬佩的季大人。”
季修远抬帘看她,“最敬佩我?”
“嗯。”
“最敬佩我还骂我是乌龟?”
容俏摸鼻子,“那是以前,我现在最敬佩你,尝尝嘛。”
季修远继续埋头看公牍,容俏打个响指,他还没吃饭呢,“我去给你取饭菜。”
说完不容拒绝,哧溜跑出书房,季修远捏捏眉心,斜睨那碗“隽永”,轻叹口气。
容俏端着一碗生滚粥进屋,摆在他面前,“趁热吃。”
随后又从袖管里掏出两枚鸡蛋,剥壳后放进粥碗里一个,另一个握在手心,直勾勾看着男人。
季修远向后靠在圈椅上,淡淡问:“还有什么事?”
容俏摊开手掌,“你答应给我热敷来着。”
“在何时答应过你?”
“心里。”容俏晃晃手掌心的鸡蛋,“帮我热敷一下,我就不打扰你了。”
季修远拧拧眉,接过鸡蛋,“取个绣墩来。”
“喔。”容俏蹦蹦跳跳取过绣墩,乖宝宝似的走在男人身侧,洋溢欢喜的小脸泛着一层白皙光泽,闭上眼等待与鸡蛋亲密接触。
待熟鸡蛋贴在脸颊上时,季修远明显发现小姑娘闹了个大红脸,这外强中干的性子啊,就敷个脸,至于害羞成这样?
她的皮肤奶白光洁几乎看不出毛孔,天生的好肤质令人艳羡,脸蛋红彤彤的,想待熟的桃子水嫩多汁。
季修远垂眸打量她,不禁在想,等她再长大些,一定会脱变成俏丽芳华的倾城女子,到那时,她早忘了他吧。
饱满的额头,挺翘的鼻尖,卷曲的睫毛,小巧的下颏,圆润的耳珠,眼前的女孩哪里都透着一股讨喜劲儿,可爱狡黠、灵动跳脱,也不知容家是怎么养出的闺女,让人咬牙切齿的同时,也越发心软。
容俏闭眼感受鸡蛋滑嫩的触感,以及男人轻拂她面庞的呼气,带着一股幽兰之香,悄悄掀开一条眼缝觑他,灯火映照他旷世俊雅的容颜,他的五官宛如自然界鬼斧神工的杰作,没有一丝瑕疵,美不胜收。
紧抿的唇和沉静的神情带着一股禁欲气息,若不是他曾经招惹过她,她一定不敢亵渎他。
抬手抚上他的眉眼,痴痴一句,“修远如此俊美,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季修远拍开她的手,把鸡蛋扔在渣斗里,“可以离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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