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世子府聚拢了锦衣卫、刑部、大理寺三大衙门的官差,事关皇族命案,三大衙门的长官季修远、诸褶彦等人全部到场,等待仵作的验尸结果。
仵作断定,诸子贝和两名护卫均死于他伤,凶手的掌法与莫栩所练掌法如出一辙,刑部当即派衙役逮捕了莫栩。
小皇帝暴怒,诸子贝死在皇城世子府,镇北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即便她的女儿身暴露,可终是小皇帝这方理亏。
容俏得知后也赶了过来,当看见咽气的诸子贝还用手捂着肚腹时,很想狠狠揍莫栩一顿。
视线扫向诸子筠一伙人,那个令人生畏的郭嬷嬷依然面无表情伫立在庭院,而、诸子筠眼有戚色,容俏不懂他的难过,平日不见诸子筠和诸子贝有什么往来,这会儿他为何那样悲痛?
难道是因为血浓于水?
验尸后,刑部要抬走诸子贝的尸首,季修远上前一步,想再查看一番。
衙役退后,季修远刚蹲下,刑部右侍郎赶来,“陛下口谕,季修远涉险谋杀皇族,来人,拿下。”
众人怔愣,季修远伸出的手随即收回,神色不明。
容俏慌了,横在他们之间,“关季大人什么事?”
刑部右侍郎解释,“据犯人莫栩交代,此事跟季大人有脱不开的干系,下官也只是奉旨办事,还望容揆席勿要阻挠。”
容俏:“此事……”
“我跟你们走。”季修远走近容俏,对她摇摇头。
“修远……”容俏担忧。
“不会有事,莫栩只是想拉我下水。”季修远淡然处之,令在场官员无不佩服。
“季大人,请。”右侍郎还算恭敬,季修远大步往府外走去。
容俏小步跟在季修远身后,直到被诸褶彦拦下,才悻悻收回视线,看向诸褶彦,笃定道:“季大人是清白的。”
“嗯,本王也相信此事与季大人无关。”
“不许动私刑!”
“容揆席,本王必须要提醒你,你越矩了。”
容俏抿唇不说话,诸褶彦带领刑部的人打马离去。
容俏跑出门,跨上季修远的马,一甩马鞭,“驾!”
骏马哒哒哒向宫城奔去。
诸子筠一直凝睇容俏的一系列举动,掩埋在衣袂下的拳头攥得发白。
郭嬷嬷出声提醒,“世子当心身子。”
“闭嘴!”
还没跟她算账呢!
——
容俏套上黄马褂气势汹汹往小皇帝寝宫走去,小皇帝被诸子贝的事闹得心神不宁,听御前太监说,容俏在寝宫外求见,挥下衣袖,“召她进来。”
容俏面见到小皇帝时,指了指黄马褂,“微臣以此换季修远出狱。”
“胡闹。”
“陛下,刑部由五皇叔统管,臣担忧季修远会受到严刑拷打。”
小皇帝:“你怕五皇叔假公济私?”
“嗯。”
“你不相信五皇叔可以,但你要相信朕?记住,刑部不是诸褶彦的!”
容俏嗅出一丝“奸计”的味道,心中大石落地,咧咧嘴,“陛下越来越狡猾了。”
小皇帝摊手,“朕说什么了?”
“什么也没说,但是臣懂。”容俏笑笑,“虚惊一场,陛下好一招将计就计。”
小皇帝:“朕后悔把你安排进内阁了,你太过妇人之仁。”
容俏忸怩道:“臣更希望陛下指派臣打理季修远的后院。”
“容揆席果然不是一般女子,脸皮堪比铜墙铁壁。”
“多谢陛下夸奖。”
刑部大牢。
诸褶彦端坐牢房内,对面囚架上捆绑着虚脱的莫栩。
莫栩还没从诸子贝的死讯中回过神来,愣愣看着拨弄烙片的诸褶彦。
诸褶彦:“莫太傅可还记得杀人的经过?”
“不是我杀的,我是被栽赃的!”
诸褶彦执起发红的烙片走向莫栩,莫栩浑身战栗不止,诸褶彦笑道:“当然不是莫太傅杀的,你只是目睹了全过程又被人威胁了。”
莫栩一愣,随即点点头,“鄙人懂,鄙人对右侍郎就是这么交代的,诸子贝是季修远杀的,他嫉妒我得宠,所以陷害我。”
“仅此?”诸褶彦面露不悦,执着烙片辗转在莫栩面前。
莫栩咽咽口水,“请王爷指教!”
“本王在想季修远杀了贝世子,最大的受益人会是谁?试想一下,镇北王得知世子被杀,很可能悲痛成狂,继而挥兵讨伐中原,到时候两败俱伤,谁会是最后的渔翁?”
莫栩秒懂,“是其他三位皇叔中的一个。”
诸褶彦大笑,“那会是谁呢?”
莫栩不说话,诸褶彦把烙片扔回火盆里,“本王暂不动刑,若你前后口径不一,后果自负。”
“鄙人懂。”
“希望莫太傅是聪明人。”
诸褶彦离去,莫栩耷拉脑袋思考其中利害关系,只有先搞清诸褶彦的主子是谁,才能投其所好以保全性命,当务之急,唯有保命。
诸褶彦随后又去往关押季修远的牢房,季修远在木床上盘膝打坐,一袭白衣看不出半点褶皱,神态自若,比起他,奔走牢狱间的诸褶彦倒觉得自己有几分狼狈。
勾勾唇,命狱卒开锁,语含调侃,“牢狱简陋,真是委屈国公爷了。”
季修远缓缓睁开凤眸,眸底蕴含的敏锐和犀利使诸褶彦登时心虚。
季修远再次阖眸,语调平平, “锒铛入狱的是本督,五皇叔为何踯躅不前?”
“本王与季大人同事一场,如今见季大人落得如此下场,自然有些不适应。”诸褶彦上前,坐在季修远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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