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孙见周所说,装了6缸发动机的嘎斯劲头就是足,转眼间,三辆嘎斯卡车就留下一车屁股的黑烟开走了,原地只剩了贺白一个,还有股没散的浓重柴油味。
贺白摸了摸棉袄,下边鼓鼓的,幸亏身上的棉袄宽大,看着不太明显。
贺白两手抱着肚子,挪到不显眼的墙根蹲下,先把油纸包勉强塞进口袋,然后把手伸棉袄里,接着就眯眼笑了起来。
大米,里头装的是大米!
大冬天的,蹲在县委大院外的墙角不动,诡异不说,还太冷,贺白把大米袋子在棉衣里头放放好,继续在县城大街上溜达。
和来的时候不同,现在的贺白神清气爽,脚步轻快,怀里头揣的大米像是小火炉子,贺白觉得心里都热腾腾的,眼前仿佛已经看到无数的钞票、粮票、布票各种票朝他飞过来。
“贺白,你怎么在这?”
贺白美滋滋的走着,没注意对面走过来一男一女,都是穿的列宁装,男的惊讶的问话,打断了贺白的发财的白日梦。
贺白抬头,看是有一面之缘的魏正宪,笑了,“真巧,魏大哥好。”
“好好,怎么就你自己?”魏正宪左右看看,问。
贺白没答,而是看向他旁边的圆脸女孩,问:“魏大哥,这是大嫂?”
“啊?对,是是……春梅,这是贺白,学习可好了。”魏正宪对老婆介绍道。
“小贺白,你好。”魏正宪的老婆杨春梅笑笑,伸手摸摸贺白的头,说道。
贺白心里翻白眼,又是被摸头,真是小看他瘦弱的身板,这内里可是个成年人!
“大嫂,你真漂亮,大哥你们是什么时候结婚的?我都不知道。”已经是可怜的弱小了,贺白很会利用这个优势。
杨春梅脸微红,“刚结婚,没几天。”
贺白还想再拉两句家常,魏正宪就挡在了前边,问,“贺白,你还没说,怎么是你自己在这呢?”
“哦,我来县城有点事要办。”
“什么事?”魏正宪直接就问,一个病着的小孩,自己都是需要照顾的,家里能有什么事让他办。
贺白转了转眼珠子,问,“魏大哥,你认识倒卖粮票、布票,就是各种票,或者粮食的人吗?”
杨春梅吓了一跳,左右看了看,小声的说,“贺白,大街上都是人,你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
贺白也左右看了看,耸肩,“大嫂,这附近根本没人,我早看过的,你不用害怕。”
魏正宪皱眉看着贺白,问:“你找这种人干什么?”
“我有用,魏大哥,你到底知道不知道?我谁都不说,会保密的。”贺白保证。
魏正宪把贺白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问,“你跑出来,你大姐知道吗?”
贺白睁眼说瞎话,“知道!”
魏正宪松了口气,“这样,我正好没事,我带你去找。”
“不用不用,我自己就行,大嫂在那等着呢,魏大哥和大嫂忙去吧。”贺白直接拒绝。
魏正宪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那行,你去供销社找一个叫张翠芬的女同志,趁没人的时候,别让人发现了,她问你,就说是我介绍过去的。”
贺白点头,“明白!”
“真不用我和你一起?”魏正宪不放心。
“不用,魏大哥再见,以后有空聊啊!”贺白说完,就跑远了。
之前贺白已经打听过了,现在这灾荒年,大米和标准面已经不供应了,粮站提供的都是最多的是红薯干,少量的玉米面、荞麦面还有不去麸的小麦面。
粮站收上来的红薯干不少都是发霉的,可想而知,农民手里还会有多少吃的。
这种情况下,贺白怀里揣的这小袋大米,就显得格外金贵,简直是有价无市!
不过,贺白没有直接去找那个张翠芬,怀里揣着大米,贺白不放心,他现在这么弱,被人抢了去,他可没办法再弄回来了。
跑到和村人约定的地方,贺白等驴车过来,打算先回小贺庄。
到了小贺庄后,贺白没回家,直奔周胜利家。
“大姐,你看贺白回来了吧,我说他去玩了,你偏不信!”指着刚进院的贺白,周胜利转头对贺蓝说。
“胜利,贺同志肯定也是着急的没办法,没有不信你。”一旁,周胜利的表哥林海不赞同的说道。
贺蓝忙点头,感激的看了林海一眼,“就是就是。”
“大姐,你怎么来了?”贺白给周胜利使了个眼色,对贺蓝说道。
看到贺白过来,贺蓝从板凳上站起来,说,“小五,跟我回家,你不能总呆在胜利家呀。”
贺白连连点头,应承下来,“好,我一会儿就回去。那大姐,你先回家吧。”
贺蓝看贺白答应了,也没久留的打算,又叮嘱了贺白两遍,就和周胜利、林海招呼了一声,走了。
“海哥,你再玩会儿?”周胜利收到贺白的信号,问林海。
林海看贺蓝走了,也有走的打算,听周胜利这么说,顺势起身就道,“想起来了,我家里是有点事,那我先走了。”
进屋了的贺白狐疑的看了一眼周胜利表哥的背影,先把米袋子掏了出来,半天没去厕所,憋死他了。
周胜利送走表哥回来的时候,贺白已经去完厕所出来了,招呼着周胜利说,“你肯定想不到,我拿回来什么了。”
“什么?你今天不是打听行情去了?”周胜利嘴上虽这么说,可手已经麻利的把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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