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安予初睁开朦胧睡眼,周身很暖和,尤其是手掌,像是被包裹在一片火热中,她想抽回手,无奈刚动一下便被什么东西扯了回去,病中又没什么力气,她轻叹口气,重新闭上眼睛。
睁开眼睛也觉得好累。
本以为眼睛一闭上就会再次睡过去,谁料嘴里愈发苦涩起来,身上越暖和,嘴里的感觉就越清晰,她午时刚喝了药,整整一大碗,也不知是哪个郎中开的,又苦又臭。
“守亿,我好苦……”安予初呢喃出声,“嘴巴好苦,全是药味,明天你偷偷把药汤倒了,就说……就说是我喝完的。”
耳畔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张嘴。”
安予初乖乖的张开嘴巴,感觉被塞进一个软软的小东西,甜甜的,很是可口,她嚼了两下,像是甜蜜饯,嘴角微微翘起。
守亿看着糙,其实心挺细的,还知道给她准备这好东西。
甜味很快冲淡了嘴里的药汤苦味,睡意袭来,安予初本就闭着眼睛,慢慢的就睡了过去,隐约听到耳边有人叫她张嘴,她觉得吵,想翻身,却被按住了身子。
“蜜饯有核,快吐出来。”
哪家店的蜜饯不是去核的?
守亿真是的,这般不经夸。
“守亿,我乏了……唔——”
沈屿瞧她睡意渐浓,又怕她被核卡了喉咙,便趁她说话时伸进一根手指,想把那核扣出来。
软软的舌尖滑过他粗砺的指腹,沈屿心底一阵颤栗,眸色深了深。
安予初含着他手指,舌头不安分的四处刮擦,直到把那核□□到嘴边。
沈屿收起旖旎心思,有些仓皇的把核取出来,放下帐幔后快步出了寝屋。
安予初早上醒来时,守亿正张罗下人端热水毛巾来。
她扭了扭酸痛的手臂,一整晚都保持一个姿势,难受得紧,“守亿,我今天想出去走走。”
守亿拿了热毛巾过来给她擦脸,“今日飘雪了,您身子还没好,要不然还是等身子好了再去吧?”
安予初默了默,都下雪了,她还躺在病榻上,生病的时日比往常多了许多。
郎中每日都要往府中送好几副药,每隔一个时辰一次,早膳时却没见到药汤,安予初心底小小雀跃,不过还是不动声色的,送膳食的丫鬟不提,她便不问。
不过倒是觉得今日饭食的味道与往常有些不同,她只当是东厨换了烧菜师傅,并未深想。
这时丫鬟领着沈贺进门道:“少夫人,六少爷来看您了。”
“六弟今日怎么得了空?”安予初惊讶问,“可用早膳,如若不弃,可与我一起。”
沈贺在外面脱掉外袍,抖干净了飘雪,这才跨门而入,还是带来一阵冷气。
安予初打了个喷嚏,看门的丫鬟忙把门帘捂严实。
沈贺心细,自然瞧见了,蹲下身在角落的炉子旁烤了会火,待身子暖和了些才走到她身旁,“嫂嫂身子可好些了?”
“应该好多了吧。”安予初闷声道。
沈贺扬着笑,把一个手工捏造的兔子放到桌上,“嫂嫂你看!这是街上小贩新出的玩意,我想着嫂嫂整日闷在屋子里,应该喜欢,便买了一个。”
“好生精巧的技艺!”安予初终于露出笑,拿起那兔子反复观摩着,“谢谢六弟。”
“嫂嫂要是不嫌弃,我还买了许多呢!”沈贺笑道,转身去门口掀开帘子,从外面拿过一个大箱子进来,打开,里面全是些小兔子小乌龟小泥人这些玩意,做工精巧,样式不一。
安予初忙过去仔细瞧瞧,拿起几个在空中比划着,“这些都是送我的吗?”
“当然,都是给嫂嫂买的。”看到她喜欢,沈贺也放心了。
安予初爱不释手的把玩了一阵,才想起回礼这事,眉眼垂了垂,颇有些苦恼道:“我也没什么可送你的,要不然……”
“别,不用!”沈贺忙拒绝,“我怎么敢跟嫂嫂要东西,今日还要去钱庄值房,嫂嫂我先走了。”
“这孩子,跑这么快干嘛?”安予初瞧着沈贺匆匆离去的背影,她满心在那一大箱子的新奇物件上,倒也没多想。
初屿堂外,沈屿站在廊屋檐下,肩头积了一层厚厚的的雪,脸上,发间,零星可见星星点点的雪花。
听到开门的动静,他转身问:“东西可收下了?”
沈贺低垂下脑袋,笑意在出门那瞬便不见踪影,“嫂嫂都收下了,她很开心。”
沈屿隔着深棕色的门,好似看见安予初露出两排白净贝齿,笑意盈盈的模样,他唇角往上扬了扬,站了一会后,他走进漫天飞舞的雪里,对沈贺道:“从今日起,你去聚宝阁吧。”
大雪纷纷扬扬的下了一整日,直到夜幕时才停了下来,初屿堂外积了一层厚厚的雪,安予初透过窗户看向外面,想起去年今日,那时还在相府,那时新嫂子刚进门,那时他们一家人和睦美满。
正出神时,门外一阵喧闹声传来,安予初关上窗户走到厅堂外,恰巧碰上守亿进来,她走上前问:“外面何事如此喧哗?”
守亿一边把门关严实一边说道:“方才府门口来了一女子,自称是十二楼阁的,硬说三爷欠她银钱,在府门口大吵大闹,嚷嚷着要见三爷,又说不见到人今夜便不走了,府外人来人往,门口的小厮没法子,打不得也骂不得,王妈妈刚才把人带进府,正想着把人从后门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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