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到这还没完,后头叹息似的还跟着半句未竟之言:“若能再机敏些,或许还能跟沉渊争争高下。”
顾宁上辈子就陷在这么一句话里边,十年都没能出来。
顾宁正发着愣,徐老先生突然在上头点了她的名,“无虞你来说说,要是你是将领,该如何破解这个僵局?”
一堆脑袋“刷刷”地转过来看她。
顾宁忍不住磨了磨牙,老先生总是这样,每次提出难题需要找人起来回答的时候,总是先随便找个学子打头阵,接着就点顾宁的名,等顾宁说完后来一句“已是上乘之法,但还有不足之处。”
最后才抽沈沉渊起来,边听边摸着胡子点头,翘起的嘴角压都压不住,就差没跟茶楼里面听书的一样喝一个“好”字。
顾宁压根没听到老先生问的是什么,好在沈延在一旁小声给她传话,顾宁跟个被临时拉上场凑数的将领一样,各种闻所未闻的瞎指挥张口就来,硬生生把个僵局弄成了死局。
纨绔就该有个不学无术的样子。
老先生气得吹胡子瞪眼,就差没把戒尺拍在她脑门上,“你把大军指挥进敌军的埋伏里是几个意思?!你是哪个阵营的?啊?!”
顾宁淡淡开口道:“局势过于复杂,学生只能想到这种法子。”
偌大的学堂里静得落针可闻,只有老先生呼呼的喘气声,换了平常,谁要是答出这样的答案早就引得哄堂大笑了,但这是顾宁,五岁的顾宁都不该是这样的水准。
老先生缓了口气,果不其然叫了沈沉渊起来,声音有气无力的:“沉渊你来。”
沈沉渊站起来,垂下眼皮想了片刻,缓缓道:“学生想不出比顾宁更好的法子。”
老先生一口气差点没撅上来,一脸受到打击的样子,整个人都摇摇晃晃的。
顾宁抬眸看着沈沉渊,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学堂这回是彻底炸了,哗啦啦一片翻书的声音,还有窃窃低语声。
“什么情况,这是什么招数?!”
“怎么顾宁和沈辞都这么说?!我就一日没来,战场上就这么瞬息万变了?!”
“这种方法真的行得通么?”
“听沈少将军的准没错,他爹是绥远侯,见识肯定比咱们广,再加上沈少将军一向奇招迭出,说不定行的是弃卒保军一招。”
当日学堂提前两个时辰放堂,据说是因为授学老师傅身子不适,实在撑不住病体继续下去。
此后京城里一直流传着两个未能得到证实的传言。一是宁国侯的幺子沈延是个不成大器的蠢才,连帮人传话的伙计都干不好;而是长平侯府曾经遭过一场极罕见的伤寒,严重到甚至能在一月之内影响人的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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