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上次，第一节体育课后，乐正绫也查过一些关于李书文的资料。
抛开那在百度百科上如同武侠小说主人公一般地传奇生涯不谈，这位武术大师最让人印象深刻的特点就是他从来都不是什么遵从比斗规则的人。
这一点在中国很罕见。
正所谓点到为止，切磋一般是没什么人会下杀手……
但李书文会。
他是一个纯粹的武人而不是武术家。
对于他来说，声誉之类的什么东西完全不如打败对手重要——就像下棋一般，下棋的目的就是为了打败对手，至于过程中只要不作弊耍赖掀棋盘，那么像是抢先下手阴招频出也是正常情况，更何况华夏武术本身就是重视攻击弱点的，真的讲究太多了还有什么威力……
所以。
打一声招呼表明了自己不是刺客的立场，李书文没有片刻犹豫地就是一枪平刺了出去。
枪尖撕破了空气发出尖锐的声音。
红色的枪缨在抖动着，如同雄狮扑杀时恣意张开的鬃毛——
然后枪尖轻轻地点在了皇帝的背心处，轻柔得还不如蚊子叮咬，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件露背服装后亮出的光洁脊背被锋利的枪尖触碰后却连一点点的血迹都没有。
虽然看资料里写了李书文的枪术能够做到“用枪刺落在纸窗上的苍蝇，苍蝇死而窗纸不破”，但是现在不是要打败对手吗？
——秀这一手的收放自如有什么用啊……
——难道是作为师傅想给自己秀一波刷刷威望？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阿绫会这么想。
但是这样的想法只是在她的脑海里起了个头就被彻底丢掉了，因为她都没想到那轻如蚊落的一枪居然在对方的胸前炸开了一个血肉横飞的窟窿，那喷洒的红色让阿绫一时间感觉脑袋有些晕晕的。
之前进城前虽然远远地看到过战场的厮杀，之前进城前虽然也看到过李书文如同一个人就能在战场上破开一条路，但是那过于遥远如蚂蚁群聚的战场和宛如游戏无双的场面说到底还是缺乏实感。
而现在，就在眼前。
近在咫尺——
一个紫发的少女就在她的面前……
看着那扑倒在地的紫发少女，看着那弥散开来的鲜红与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刺鼻血腥味儿，乐正绫迟疑着扭头，如同关节干涩僵硬的机器人。
她扭头，看向身侧。
李书文在一枪得手后立刻跳了回来，然后粗暴地拉扯着她往后退。
乐正绫从身边这个红发男人的眼里看到了凝重，但血腥配合对方那因为兴奋而微微裂开的嘴角看起来又是如此的狰狞恐怖……
是了。
乐正绫有些颤抖。
与学校里体育老师相似的面容到底让她忽略了历史上那个李书文的本质。
所谓“刚拳无二打，神枪李书文”，除了那可堪通神的枪术，李书文最有名的还是打人不需要第二拳。
也就是说，一拳毙命。
一拳……杀人。
……
……
2.
“喂，喂！学姐你终于醒来啦！没事吧？”
当言和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一句“陌生的天花板”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视线就被天依担心地面容所占据了。
“啊……我……”
脑袋还是有些疼，但是言和还是咬着牙想要站起来——不过当失败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脑袋后面似乎垫着什么东西。
伸手摸了摸，软软的——
“呀！学姐你干什么呢……”
“……”
看着眼前脸颊变得红扑扑的少女，言和有点儿尴尬地把手从洛天依的大腿上挪开，然后转移视线，一边观察着四周一边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维。
——她的脑海里多出了很多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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