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王家旧事（下）
“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来。好像林小姐刚到这里的时候，我好像见有人鬼鬼祟祟跟在她后面……”老板娘又加了一句。
“是什么人？”李峻心里一震。
“这个……我不是太肯定。说不定只是凑巧罢了。”老板娘也是一脸的疑惑，“嗨，还说说这王家和林小姐吧。第二天听给她送饭的伙计说，她曾经问过熙春园。不过伙计是新来的，不知道。”
李峻有点奇怪，既然熙春园就是林杏芳的外公家，为什么她竟然不知道呢？
老板娘继续道：“后来我知道后就想问问。我问她：‘小姐，你也认识原来那些住在熙春园的人？’她摇了摇头，没有回话。”
李峻点了点头：“那林小姐去那里又是为了什么呢？老板娘，你能猜得出来吗？按老板娘的说法，着火的时候你差不多十岁左右，那个时候还没有林小姐吧？她怎么又会知道有熙春园这个地方呢？”
老板娘摇摇头：“其实……熙春园第一次着火时，火势不大，只着了一点儿。虽然长一辈的搬得差不多了，可小姐、公子们却都留在这里，还有不少年轻人进出。熙春园彻底被烧毁还是在二十多年前，离第一次火灾五六年之后。从那之后，所有的人才搬走了。”
李峻想了一会儿开口问道：“那会不会是林小姐来这里是祭拜自己的外公外婆呢？”
“那肯定不是。王家的老太爷、老太夫人都过世不知道多少年了，而且都葬回了王家的祖坟。而且这熙春园……虽然说名声好，可对王家来说，不一定是个好地方，过去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嗨，还是不提了。”
老板娘一脸的不屑，似乎不愿意再多提。
李峻忙道：“你不是说过王家是名门，怎么都是大家做派，还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大人，你这话还真是说对了。咱们小老百姓过日子，图得就是个温饱，可那些有钱人，真就不好说了。”老板娘叹了口气，打开了话匣子，“说起来还真让人气愤。我们在边上开小酒店，王家有些人经常来我们家买酒——后来我们就了王家一个赶车的车夫，姓马，我叫他马伯伯。他也是我们店里的常客。王家第一次着火后，马伯伯还留在熙春园，偶尔去接王家老爷、夫人回来。那位马伯伯当时大概有四十岁左右，老婆是给夫人梳头的老妈子，还有个女儿叫秀珠，比我大两三岁。马伯伯一直都说自己东家不错，一喝酒就说王家家里怎么有钱之类的话。后来有一次，马伯伯喝得大醉，竟然破口大骂。后来才听说是进去帮忙的秀珠
肚子被人搞大了。”
“是谁的孩子？”
老板娘摇了摇头：“谁知道呢？那个时候我还小，哪里知道这些。后来听说王家给了马伯伯一笔钱。马伯伯就带着老婆、秀珠出了王家，自己做点小买卖。后来把秀秀嫁给了马家的远房侄子马东。”
李峻点了点头：“那后来呢？”
老板娘叹了口气道：“后来，马伯伯在东城墙根那里买处小宅子，秀珠和马东就住在那里。过了没几个月，秀秀就生了个女儿——只是不知道那孩子是谁的。本来以为秀秀人不错，又温柔大方，嫁给那个腿有毛病的马东算跌了身份，没有想到马东却经常打她，甚至有时候都当着马伯伯的面。”
衙役好奇地问道：“那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呢？”
李峻也问了一个问题：“那个孩子叫什么名字？”
老板娘摇摇头：“那孩子的父亲是谁，我猜应该是王家的什么人。因为当时马伯伯得了一大笔钱。我想既然他肯给钱，就算不是王老爷，也可能是那些进出王家的有钱人。秀珠的女儿我还抱过呢，好像是叫心心，要么就是叫顺顺——我记不太清了。”
李峻突然又问道：“刚刚你说王公子，王家一共有几位公子？”
老板娘沉思了一会儿：“反正王老爷和王老夫人搬走的时候，他们家还只有玉婵和那位公子。后来……好像又添了个小姐——大概就是嫁到林就腢那个吧。那位公子，好像叫什么文……我们背地里都叫他蚊子。”
“王大文？”
老板娘点了点头：“对对……应该就是王大文。不过他怎么总是阴沉着脸，反正看起来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没有太大的出息。”
李峻皱了皱眉头。在林家见到的王大文，并不是个精明能干的人，行为吊儿郎当，一看就知道是被宠坏了，游手好闲又好色。眼下最让李峻头痛的是林杏芳为什么到这里？既然她的外公外婆已经被葬回老家，那她来这里自然不是为了祭拜。她说的“邪恶”是指人吗？指王大文？还是王氏？按照王大文的本性，他连春香和冬梅都没有放过，会不会也玷污了林杏芳的清白？林杏芳有心下嫁，或者要将他绳之以法，所以才会来这里调查呢？想到这里，他忙问道：“老板娘，你觉得那个叫秀珠的，会不会是被王公子搞大了肚子呢？”
老板娘想了一下，又微微摇了摇头：“好像……不太可能吧？他那个时候，最大也只多是十一二岁……不过也说不定，也有十岁就当爹的。不过……其实林小姐大概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来这里吧？”
李峻点了点头，他觉得秀珠可能跟这件案子也有点儿关系，想到这里，他继续问道：“那老板娘你可知道秀秀一家的下落呢？”
老板娘摇了摇头：“这个……我可就真的不清楚了。听说马伯伯也跟马东闹翻后，就回老家养老了。秀珠和马东就住在城东。后来马东又说要做生意，就去了南京……听说钱没赚到，反而把马伯伯的钱都赔进去了。他又好赌，听说有一段时间突然发了一笔财，还买了个小妾。再后来就不知去向了。”
李峻点了点头：“那现在的秀珠有多大？”
老板娘笑笑：“恩，现在算起来，差不多已经有四十二三的样子吧？大人要想知道他们家的时候，不妨晚上让我们当家的去城墙根打听打听。”
老板娘离开后。李峻陷入了沉思——眼下案子竟然变得越来越棘手了。林杏芳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她曾经说过是流言和恶魔，那又指的什么呢？指王家曾经发生的丑事会牵连到林家吗？听老板娘这么说，秀珠怀孕的确是王家的丑事——无论是王大文或是王老爷跟秀珠怀孕有关，只能说是丑事，还没有到很严重的程度吧？眼下唯一能肯定的就是当年熙春园必定发生过什么，林杏芳要调查的极有可能与这些事情有关。她到过这里之后，又去了大明寺，那她去大明寺干什么？这和熙春园有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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