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流云只那么稍一用力,秦桑便被丢到了床上。从前他也这么做,在她把他惹恼的时候,但那时他总是省着力,生怕伤到她。
而现在秦桑被那么一丢,还来不及回神,面前那个男人已经欺身而上。她看到他额角隐隐的青筋,知道他是真的恼了。
但她打不过他,怎样也不是他的对手。胸前几颗对襟的琵琶扣已经被他扯开,他疯了一样红着一双眼。
秦桑拼死抵抗,她知道他要做什么,她分明知道他要做什么。散开的头发如同屋内那张泼墨的山水图,肆意张狂地在床上铺开,映着秦桑惨白的脸色。
“澹台流云,你敢这样对我......你怎么敢这样对我......”
眼泪忽然从眼角流出来,没有任何征兆。可墨韵站在旁边却看得清楚,这场决堤泛滥的洪流,她分明已经强忍了很久。
可他却无动于衷,嘴角是最冷硬讥诮的弧度:“我怎么不敢,秦桑,你别忘了谁才是你的丈夫。”
眼里一旦决堤,那些话便被堵在喉头。秦桑推不开他,索性抬头便一口咬去。
疼痛由手臂传来,澹台流云纹丝不动,隔着衣袖任由他将那手臂咬得出了血,却仍没有丝毫的动容。
但牙齿上的力道却渐渐轻了,秦桑的脑袋慢慢落下,直到贴在床上,再也不动。
澹台流云的动作停下来,那张惨败的脸此刻忽然安静,就那样乖乖地躺在他身下。他忽然就慌了,将她抱到怀里,“桑儿,桑儿......”
屋内一时静极,大夫仔细揣摩着脉象,又换了之手,然后才起身,“恭喜城主,夫人这是喜脉。”
“喜脉?”之素猛然抬起头,反应比澹台流云还要大,拉住大夫的衣袖,“怎么会是喜脉呢,大夫,您再瞧瞧,是不是弄错了?”
大夫不大能理解之素的反应,看着她拽着自己衣袖的手,有些疑惑:“夫人的确是喜脉,老夫行医这么多年,不会弄错的。”
“可是......”
“行了!”
忽然的呵斥,之素没忍住身子一颤,险些跪到递上去。澹台流云走到大夫面前,微微拧眉,“确定是喜脉?”
大夫大约也不太明白这位城主的反应,但想了想还是点头,“夫人的确是喜脉。”
澹台流云孑身而立,双手负在身后,半晌才点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大夫疑惑地告退,又听到那个声音,像是从修罗鬼刹传来,“这件事如果多一个人知道,你该知道后果。”
大夫的背影微微一顿,转身俯首跪地。
殿内又安静下来,澹台流云在床边坐下。秦桑仍在昏迷,对方才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澹台流云将她看了很久,手指轻轻抚上她的脸颊,轻轻向下停在那细腻如瓷的脖子上。
一寸一寸地握紧,床上躺着的人面色如纸,似乎难受,咳嗽了两声,那手复才渐渐松开。又在那松脂软玉的肌肤上停留片刻,澹台流云才终于站起来。
他没有离开,在旁边那张贵妃榻上过了一夜。
秦桑醒来的时候殿内已经又空了,她没有见到澹台流云,却从之素那里听到自己诊出喜脉的消息。
之素还在骂:“不知是哪里来的庸医,平白污蔑夫人的清白,就该把他毒打一顿赶出宫去。”
秦桑却不说话,拧着眉似若有所思。
秦桑已经很久没去找过澹台流云,但这回她亲手熬了冰糖莲子羹送到他的书房。澹台流云还在处理公务,并未抬头,只道:“你有身孕便不必来这里陪我,等我处理完......”
抬起头发现是秦桑,那些话便无端端停在那里。
秦桑将莲子羹放在书桌上,眼里似有笑意,但隐没在那烛火里却教人看不真切。
“是我,你很失望么?”停了停,她说,“我也怀了身孕。”
秦桑其实是在示好的,她只是不太会捡好听的话来说。但她将姿态放得这样低,着实令墨韵惊讶。
澹台流云倒没怎么惊讶,眉梢眼角都攒出冷意,放下手里的竹简起身走到她身边,“那么桑儿现在是要来告诉我,这个孽种到底是哪里来的吗?”
秦桑的视线停留在那张脸上,只忽然觉得屋内的炭火炙烤得厉害。热浪一层一层涌上来,像结成了一张巨大的网,将她束缚其中动弹不得。
她只觉连嘴皮子都被束缚得僵硬,只仰头看着面前那个男人,怔怔地说不出一句话来。但她却终于笑起来,看着她笑得痛快。
“孽种?那么如果我告诉你,这是你的孩子,你也不会相信是吗?”
“相信?”那张熟悉的脸上绽出刀子一样冷硬的笑,一刀一刀割在她的身上,割在她的心上,“我看桑儿真是糊涂了,你如果不记得我可以提醒你,从成亲到现在,我们还没有圆过房。”
他的手抬起她的下巴,“到了现在,桑儿还跟我谈相信难道不觉得好笑吗?”
“没有圆房?”秦桑觉得好笑,但眼睛却酸胀得挤不出一丝笑意,“赵王宫里发生的一切,如果你真的不记得了,那我也可以提醒你。”
她仰头看他,却听身后门楣下传来细细一声响,如流水穿月,泠泠似玉,“流云!”
秦桑的话被打断在这里,转过头便见凌潇潇从外面走来,手里还端着一个青花的瓷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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