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安受到了惊吓,精神不太好,吃完饭便被左春花哄去睡了。
左春花安顿好这俩人,这才回了屋。
房门合上,一股淡淡的中药味儿便飘了过来,左春花靠门站了一会,才上前端起边上的药碗,来到床边。
“喂……醒醒,起来吃药了。”左春花轻轻碰了碰晏适的手臂,唤道。
床上的人丝毫没有反应,左春花手上加了些力,却不敢太重,怕碰疼晏适的伤口。
晏适微微皱了皱眉,眼睛缓缓睁开一条缝儿,只瞧的一抹熟悉的人影,视线模糊,他努力想要看清楚,然而一动,浑身就跟炸开似的剧痛,脑袋也开始天旋地转,一股恶心感猛地窜了上来。
“呕……!”
呕吐感作祟下,晏适使劲力气猛然一坐,趴在床边便呕起来。
左春花被他突然的反应吓了一大跳,顾不上他污秽物还没有呕干净,也不管这些呕吐物会不会弄脏自己,连忙走过去,轻轻拍打他的背部:
“怎么样?你伤到了头部,有些轻微脑震荡,需要好好卧床静养,没事就别乱动。”
“我……呕……”
一个字没说完,恶心又泛上来,晏适腰还没完全直起来,又赶紧趴回去,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整张脸因为失血而苍白无比。
左春花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直到他再也吐不出来什么了,又赶忙拿来湿毛巾,先递给他擦了嘴,又拿杯茶来漱口,同时关切问道:
“吃的东西刚刚全都吐出来了,我去给你煮点儿易消化的粥吧。不然肚里没食,难受得很。”
晏适本能摇头,他难受地一动不想动弹,只能紧紧皱着眉,左春花看他两眼,叹了口气,道:
“如果不想吃就算了,把药喝了赶紧睡吧,睡一觉会好很多的。”
晏适眼睛虽睁着,视线却依旧模糊,他失焦的眼眸本能地注视着左春花,复杂而纠结。
左春花忽视了他的目光,小心的又给他垫了一个枕头,一勺一勺耐心的给他喂药。一碗药喝完已经过去一盏茶功夫,左春花帮他擦了擦嘴,嘱咐道:“睡吧,晚上我会一直在这里,有什么事叫我就行。”
晏适微微垂下眼,半晌后,才重新闭了起来。
一夜无话,当左春花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一缕阳光从窗缝中钻了进来,恰好打在晏适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的皮肤,在阳光照射下,像是一只干净的白瓷娃娃,眉眼是精心描画过的。
左春花看着这张俊脸出神,良久,微微叹了口气,帮他掖了掖被角,转身走出去。
家里多了伤患,卢氏年纪大了,晏安又是个需要人照顾的,左春花走不开,一连几天都守在家里伺候着一家老小,刚挣来的银子还没捂热乎,就出去了一大半儿!
等到晏适能坐起身说说话了,左春花又准备了起来,打算继续去摆摊儿。
“这锅里的药是内服,还有最后一道,一会儿给他热热就行,这一包是外敷的,等他醒了记得给他上药。”左春花嘱咐了两句,抬脚就往镇上走去。
卢氏追了出来,看着她两手空空,问道:“今儿也不摆摊,你干嘛去啊?”
“我去给他拿药呀。”左春花头也没回,摆摆手加快脚步。
饶是清晨,医馆也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了。
不论古今,都不缺伤病患者,有病人,便有医馆,只要坐堂大夫医术过关,不论在哪里,医馆都是个不缺“客人”的生意。
“三碗水煎一副药,煎成一碗,早晚各煎一副,不出半月便可痊愈,但一定得记得按时服药。”大夫把药递给左春花,嘱咐道。
左春花点点头,从渐瘪的荷包里摸出银子递过去,心里盘算着,这一副副药喝下去,如果自己一直不开张的话,只怕用不了多久,家里的米缸就又要见底了。
她拎着药转身欲走,瞄见旁边的药柜,忽然灵机一动,回头冲大夫咧嘴一笑,尝试性地问道:
“大夫,您可以把药方给我吗?”
大夫睨了她一眼,轻哼一声,说道:“病人病情改变,药方自然也会改变,方子不是一成不变的,即便药方给了你,你也没有用。”
左春花一下讪讪起来,想想也是这个理,只是……这银子不够用啊!
摸着兜里所剩无几的银钱,左春花叹了口气,抬脚往回走去。
“……瞧着你到时间没回家,我这心里就开始不踏实,没想到你真的出事了。”卢氏略带哽咽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左春花不由的放缓了脚步。
“我当时就慌神了,还好有春花在,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卢氏吸了吸鼻子,接着说道:“春花一听说你出事,立马就去了镇上,到处打听才知道动手的人是之前那群被送官的混混,就是为了报复才找上你的。”
“她……去找那些人了?”晏适惊讶了起来。
晏适在家休养了几天,精神已经好了许多,只是动作一大,仍然有些头晕目眩,但并不影响他与人交流。
左春花这些日子的精心照顾,他这个当事人自然一清二楚,然而之前发生的事情,左春花却从没跟他提起过。
卢氏也是见他在屋里憋坏了,这才跟他闲聊解闷儿。一听他问话,也呆了呆:“是啊?你不知道吗?春花找到那群人,把人狠狠的教训了一顿,然后拖去见了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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