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明害怕考试，每次到了考场上，脑子就会变得一片空白，为此他年年留级，10岁了，依然是一年级。升学考试已经成了永恒的噩梦。
但今天他不怕了，这次他可是有备而来，一个月前，他在班主任王老师门前长跪不起，王老师终于拗不过他，把本次升学考试试卷的答案给了他。他如获至宝，害怕答案被人偷走了，藏在了抽屉的最底层。
但此后，他几乎没有睡个一个舒心的觉，噩梦连连，总是梦到有个看不到五官的影子幽幽飘来，再悄无声息地将答案偷走。
志明不断地更换着藏答案的地方，旧书架、贴身内裤、甚至把地板砖撬起来放在下面，但依然被噩梦萦绕。他实在不想被噩梦继续纠缠了，就想用个彻底的方法来解决。他狠下心来，先把答案塑封起来，然后找一个私医给他做了手术，将答案藏在左臂内。
伤口愈合得不错，只留下了一个褐色的印记，就像是爬着一条细长的虫。此后，他再也不担心有人把答案偷走了，也摆脱了噩梦的纠缠。
现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把答案拿出来。他把胳膊放在桌子后面，偷偷地往讲台上瞟了一眼，监考老师并没有注意到他，就拿出削铅笔的刀子，轻轻地刺在了左臂的“虫子”上。
“虫子”似乎蠕动了一下，血汩汩地流出来，志明一点也感觉不到痛，他还歪着头往切口里看。天，没有。是埋在更深处吗？他可不想再不及格，再受爸爸的冷眼和打骂，咬咬牙将刀刺得更深了。
这下似乎伤到了动脉，血如泉涌，还好，左臂被桌子挡着，监考老师并没有注意到。志明再次往切口里看，依然没有答案。
难道还不够深？
他豁出去了，正在再次往深处刺时，一声断喝打断了他。
“赵——志——明！”
志明打了个哆嗦，骤然惊醒了，他赫然发现监考老师正是直直地盯着他。
完了，被发现了。
志明的心理防线一下崩溃了，知觉似乎也一下子恢复了，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一波接一波地袭来，让他额头直冒冷汗，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那一刻，恍恍惚惚中，噩梦里的没有五官的黑影再次出现了，他狞笑着，他为一股细细的烟钻进了他的胳膊里，拿走了答案。
那一瞬间，他看清了黑影的脸，竟然是张老师。
“张老师，你这个混蛋，既然答应把答案给我了，为何又偷去？”志明发疯似地咆哮着，因为挽救及时，他活了下来。
温柔的妈妈一直陪在志明身边，从儿子断断续续的话中，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将志明的遭遇讲给医生后问：“我儿子到底怎么了？”
“张老师根本没有给他答案，只是他不相信，还生怕并不存在的答案丢了，这才假想出了一场虚无的手术来隐藏答案——因为升学压力太大，志明在一年前已经有了精神分裂的迹象。”
“不，不！”志明大叫着，“谁说手术不存在，那我胳膊上的伤疤是怎么回事？”
“那根本是你自己画上去的，你没看到正褪色了吗？根本没有手术。”
志明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短暂的空白之后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手术确实存在过，正是眼前这个医生做的，这家伙浊害怕自己做私医的事被抖出来才极力隐瞒，而且他又清晰地回忆起当时答案并没有藏在自己的胳膊里，而是暂时藏在了医生的肚子里。
不能再等了，必须马上把答案取出来，志明抓起明晃晃的水果刀，恶狼般地朝医生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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