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车马已经备好了。”
“知道了。”宁梓看了一眼玉映道,“再等等。”
“是。”玉映点点头,退了下去。
“表姐,我听说你还没走,就过来看看。”侧厅的门开了,来者是季雯,她道,“我们准备走了,表姐正好顺路,一起走吧。”
“不了,”宁梓笑了笑,“刚刚饮了酒,头有些晕,我先歇一会儿。”
季雯听了,凑近宁梓关切的打量道:“表姐,你还好吧?”宁梓摆摆手表示没事,季雯却不相信,坐在宁梓身旁陪着她,又对她的丫鬟昕采道,“去,跟我哥说我先陪陪表姐,让他先回去吧。”
“不必了。”宁梓道,“有玉映陪我,你快回去吧。”
“那好吧。”季雯见宁梓坚持,只得站起身来,“我先走了。”
“好的。”
宁梓注目着她,却见季雯走到门口,蓦地回头看着她,眼神有些复杂。
“怎么了?”
“表姐,”季雯顿了顿,道,“你真的很适合红色。”她笑着,不待宁梓回答就出了门。
门外变得安静,宁梓饮着茶。水漏滴滴答答的清响,让时间显得愈发漫长。
“王爷万福。”门外玉映的声音。
宁梓心头一跳,把茶杯“嗒”的放在餐桌上,直起了身子。
门“吱嘎”一声开了,一个英俊不凡的男子走进来,宁梓一怔,立刻行礼道:“鲁王殿下万福。”
来者正是二皇子黎安,只见他星目朗朗,微笑着看进她的眼睛里。
“卢小姐。”他走到宁梓面前,笑道,“怎么,见到是本王,你好像有点失望呀。”
“民女不敢。”宁梓盯着自己的脚尖。
“不必这么拘礼。”黎安道,“把头抬起来。”
宁梓只得把头抬起来,心中纳闷这位王爷想要干什么。
黎安与宁梓对坐,道:“师母最近身体好些了吗?”
“多谢殿下关心,”宁梓想起卢尚书曾经担任过太傅一职,负责所有皇子的教育工作,所以他对于卢菁的母亲以师母相称,于是答道,“母亲前段时间身体抱恙,经刘太医诊治,已经大好了,只是夜晚尚不易入睡。”
“哦,”黎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正巧,本王府上有一方玉枕,可助睡眠,明天就遣人送到贵府。”见宁梓似乎想说些客套话,他抬手制止,道,“很久没有拜望老师和师母了,就当本王的一点心意吧。”黎安把玩着手中的瓷杯,凝视着宁梓略显局促的表情,又慢慢开口,道,“你车马已经备齐,正巧本王顺路,那就同行吧。”
同行?为什么!和一个不怎么熟王爷同行,于情于理多有些不妥,宁梓自然是推拒了:“民女方才不胜酒力,虽饮醒酒茶,头脑尚有些晕眩,请王爷先行吧。”
“本王等你。”黎安的语气不容置喙。
等?!
宁梓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她这人还就吃软不吃硬,她抬头直视黎安的双眼,黎安也看着她,面容威严,似乎帮他人拿主意惯了。宁梓笑道:“民女或不宜车马颠簸,留宿龚府也未可知,现天色已晚,殿下又意欲归府,民女就不耽误殿下的行程了。”
“那好。”黎安点点头,没有再勉强,但一直看着她又不走,宁梓顿时觉得有点头大,这人怕不是对她有意思吧?
却听黎安道:“对了,刚刚本王在大厅拾到一方手帕,上面绣着菁字,一定是你的吧。”
手帕?宁梓刚刚确实发现自己的手帕不见了,心里还有些着急,因为这绣帕虽然挺旧了,但毕竟是卢菁的故物,还是不要弄丢为妙,原来竟被鲁王捡到了?她道:“正是民女的手帕。”
黎安听了,道:“看来本王说对了。”说着他执起了袖子,用手去拿,然而掏了一下,再掏了一下,并没有掏出什么东西来,见宁梓看着他,鲁王的脸上渐渐显出一种尴尬的神色。
“殿下,民女想起来了,”宁梓道,“那帕子上有迷迭香,民女现不胜酒力,恐怕嗅不了那个气味,敢请殿下明日遣人将那帕子和玉枕一起送至府上。”
“好。”黎安一笑,慢慢的走出了偏厅。
“玉映!”宁梓送鲁王出门的时候,看见玉映在外面欲言又止,她便招呼她进来。
“小姐,刚收到的消息,魏王殿下已经离府。”
“哦?”宁梓内心一阵失落,让她等他,可宴会之后连一句话也没有留给她,人就这样离开。如果不是她手中握着黎宵给她的花笺,她真以为刚刚的事情是一场顾影自怜的幻觉。不,也许就是幻觉,他其实就是很平常的看了自己一眼,自己却以为是他对她是特别的,还想了那么多,叹了那么久。如果不是今天,她可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内心戏还能这么丰富。
“小姐……”玉映的神情有些迟疑。
“怎么了?”
“奴婢听说……魏王殿下是和侯宛棠小姐一起走的,说是要送她……”
送她?侯府和魏王府,并不顺路呀!宁梓自嘲一笑,起身道:“我们走吧。”
“是。”玉映给她披上斗篷。
夜风,微凉,走廊两侧盛开的花朵被夜色浸泡的失去了鲜艳的色泽,不知从哪里传来幽幽的箫声,掀起这深蓝色的夜里蕴藏的哀伤。那沉咽悲凄的曲调,仿佛一个勾人魂魄的精灵,将人的心牵引得脆弱且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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