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霄已经下去准备午膳了, 这屋中就剩了谨宁一人。日光透过四菱交花窗细细碎碎地落在妆台上, 谨宁将耳坠摘了下来道，喃喃道：“我瞧着太后的反应，怕是也参与进来了。”
系统道：【有的事是躲不掉的, 就像依据记载, 太后与董鄂氏确实是水火不融的。】
谨宁耸了耸肩：“别人就算了, 我倒是越来越看不懂石云雎了。”
那边琳琅已经带了舒舒从偏殿中过来，舒舒刚才也吓坏了, 小脸一下子变得煞白，现下才缓了过来。
舒舒一下扑到谨宁身上道：“额娘, 你没事吧？”
谨宁笑着摸了摸舒舒的头, 拉着她向桌子走去：“额娘没事，舒舒和额娘一起去吃饭好不好。”
舒舒干脆地点了点头，碧霄将桌上的盖子一一揭了给二人布菜。谨宁见舒舒吃得香甜便也放下心来。
她对碧霄小声道：“一会陪我去趟永寿宫, 去看看石妃。”
永寿宫中，顺治瞧了一眼仍昏睡着石云雎。佟宛晴也陪在石云雎身旁, 低眉顺眼道：“皇上, 石妃怕是一时半会也醒不了，皇上不如先回乾清宫去，等人醒了之后臣妾再让人去通报。”
顺治点了点头：“朕听皇贵妃说石妃是为了救她才落水的，既是如此, 便复了石妃的封号吧。”
锦瑟听了激动不已, 连连拜谢道：“多谢皇上。”
送走了顺治, 佟宛晴又让锦瑟给石云雎去熬一剂浓浓的姜汤驱寒。她见屋中的人全部散去了, 才推了推石云雎。
香潭清水中残留着极淡的气味，佟宛晴用力晃了晃石云雎的手臂道：“醒醒，别装了。”
石云雎意兴阑珊地支起半边身子，细长的丹凤眼瞟了一眼佟宛晴，复又对外面唤道：“竹笙，送佟妃回去。”
佟宛晴并不理会她，给她掖了掖被角：“别喊了，人都被我支走了。”
石云雎脸上的浓妆早就被水冲花了，锦瑟给她净过面，现在一张脸上半分脂粉也无，将她原本精致的五官全部露了出来。
石云雎随手从小几上用银签签了一枚去核的樱桃送进口中，佟宛晴默默看着她一连吃了好几个终于忍不住道：“你就这么饿？”
“不，我不饿，”石云雎摇摇头，将银签放回盘里，“多谢你来看我，若是无事便回去吧。”
殿中的空气一下子就凝住了，锦瑟从外面就听到了二人的对话，此时捧着姜汤一时不知道该进还是该出。
谨宁没让人通传，径直走进了主殿中，看着踟蹰不前的锦瑟问道：“石妃呢？”
锦瑟屈膝福了福道：“和佟妃娘娘在里面说话呢。”
谨宁点了点头，让锦瑟进去知会了里面的人一声。片刻之后，石云雎的声音便从里面传了出来道：“皇贵妃请进。”
锦瑟正在一勺勺给石云雎喂着姜汤，她见谨宁从外面走了进来，用帕子轻轻沾了沾嘴角，摆了摆手让锦瑟下去，颔首笑道：“给皇贵妃请安。妾身身子不适，不能给皇贵妃行礼，皇贵妃见谅。”
佟宛晴也施了一礼，从床边的小凳上站了起来。竹笙给谨宁拿了个小凳，谨宁笑了笑温言道：“无妨。今日多谢你了。”
石云雎向锦被堆起之中靠了靠，脸上仍是懒洋洋地笑着：“皇贵妃这话妾身听不明白。”
石云雎性子古怪，平日里就像是一块刀枪不入的石头。但凡是她矢口否认的话，十个人都撬不开她的嘴让她改口。
谨宁颔首笑了笑道：“那便算了，你好好休息吧。本宫给你拿了点补品，你记得吃。”
碧霄将谨宁从位子上扶起来，向着殿外走去。她心中默数了三下，果然听石云雎道：“皇贵妃，有孕就不要随意出来走动了，若是再有什么意外，可不会再有今天这样好的运气。”
谨宁不语，只是笑着点了点头，离开了殿中。
……
长春宫。
长春宫上下已经忙作一团，里里外外陆续着有宫人被拖出去受刑。吴良辅已经带了新挑上来的宫人交给宝珠。
吉雅和德海虽未被逐出长春宫，但是受了刑已经动弹不得了。皇后尚不清醒，屋里面又缺人伺候赛罕看着着急，已经亲自动手伺候了。
也不知是哪个宫女心里实在害怕，哆哆嗦嗦被拉出去，嘴里一下就喊了出来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宫女的尖叫声一下传便整个长春宫，吴良辅看见分毫没客气，扬起巴掌两个耳光就招呼上去了，打得那宫女脸都木了，耳边嗡鸣，说不出话来。
皇后剧烈地咳嗽了两声，她眉心拢在一起悠悠转醒道：“外面怎么回事？”
赛罕见皇后清醒过来喜道：“姐姐，你终于醒了。”
皇后“嗯”了一声，就着赛罕的手喝了一碗姜汤。那姜汤太浓，味道很是呛人，皇后喝了两口便扭头避开了。她摆了摆手，环视了屋中一圈，见吉雅和宝珠都不在心下不禁疑惑。
“你怎么在这？吉雅和宝珠呢？”
赛罕转过身去背对着皇后道：“皇上嫌她们办事不力，便罚了她们。”
“办事不力？办什么事不力？”皇后昏昏噩噩支着头坐了起来，乌兰将她摁进水中，时间虽不长但她仍有些缺氧，此时依旧是头昏脑胀。
“静妃从启祥宫中跑了出来，皇上大怒，这才罚了长春宫的宫人。”赛罕仍是背对着皇后道。
“启祥宫的侍卫看守不当关长春宫的宫人什么事，”皇后听得一头雾水，“说起静妃，本宫倒是不明白了，这人怎么会一路跑到浮碧亭这么偏的地方？”
赛罕迟迟不敢面对皇后，只留给皇后一个背影。皇后最了解自己这个妹妹，她一做亏心事便不敢面对着自己。
皇后眯了眯眼：“赛罕，转过来。本宫问你，这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赛罕的手猛地哆嗦了一下，姜汤撒了大半在手背上。她用袖子抹了抹，转身摇头道：“不是。”
皇后瞥了一眼赛罕藏到身后的手，淡淡道：“是不是和你有关，你心里最清楚。你要知道今日落入水中的若是皇贵妃，恐怕你现在已经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了。”
赛罕的脸上白了白，向后退了两步用手支撑着桌子站好：“姐姐，为什么你要处处护着董鄂氏？静妃说的不错，你就不怕来日她来害你吗？”
“皇贵妃的地位任何人都撼动不了，她不会来害我的，”皇后苍白的面容更显憔悴，“长久的胜利向来不是你死我活，而是为我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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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实在是不舒服所以更得少，明天补一章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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