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羽又冲上去抱住他,“豁,九方,走不得走不得!”
九方漓容再也没有任何想和她说话的念头,又一把将她点在原地,掉头就走。
不料身后丁某人突然得意地哼笑一声:“我还是咬舌自尽吧!”
九方漓容身体先于意识反应过来,反手就隔空点了她脸部穴位,然后冷冷地对面瘫的丁某人说:“干爹忙,小羽乖乖在这儿玩,别乱跑。”玄袍微动,没影儿了。
丁某人都要哭出来了,这衣服也没系好呢,臭僵尸你快给我回来啊!
不就是说了句干爹么。从前刚进山庄的时候只觉得九方漓容特别有钱,又有心计又有手段武功又好,这样的人以后能罩着她就好了。让我们原谅丁某人没有“傍大款”之类的思维模式,和年逾六十的师父生活了十二年的她,认为“罩”这个动作的发出者,仅仅能来自父辈或者父辈的父辈……于是认九方漓容当干爹这种念头,一直日思夜想困扰着她,直到第二次入山庄改变了对九方漓容的看法之后,这个念头才一瞬间崩塌。
可是,我去这僵尸也不听人解释,太过分了吧!
九方漓容神色阴郁地到了明霄台,雁螭见他模样奇怪,又不好问。九方漓容瞥了一眼雁螭打量的神情,心里更为刚才的事觉恼火,问:“可有要事?”
雁螭摇头,“暂无,各路方领命去了衍光。”
九方漓容点头,“若有事,暂放。”说罢便绕了华厅往地宫里走。心情不好的时候,炼炼毒也不错。
与冥洛洞不同的方向是悬命洞,他走进去随手提了几个瓷瓶,然后走入隔壁的石室、里面的付先闻声一惊,被铁钉钉住的四肢徒劳摆动,喉管“呜”地发声,没有舌头的口腔一个字也说不出。
九方漓容这才有了几分笑容,“不过是几味新毒罢了。”
付先拼命摇头,满眼惊恐。然而九方漓容并不理会,直如踏青出游一般轻松地踱过去……
× × ×
当九方漓容从地宫出来的时候,入耳的是殿外哗啦啦的雨声。他面色一变。
他匆忙来到明霄台的前堂,雁螭正看着几个折报,见他出来打招呼:“主上。”
九方漓容问:“雨下了多久?”
雁螭因为分舵办事得力正有几分欣喜,也没太注意他神色,笑着说:“大概快一个时辰了吧,哈,真是春雨贵如油啊……”
眼前人影一晃,堂子上哪里还有九方漓容的影子。雁螭愣了,“主……上,伞……?”然后他也察觉情况似乎有点不在控制范围,连忙起身往侧厢赶去。
真是,春雨贵如油啊。
丁小羽外袍散开倒在雨里,衣衫淋透,面色苍白。九方漓容一把抱起她,摇了摇,“小羽,小羽。”丁小羽已经昏过去。他一变将她抱入侧厢,一变探她额头,滚烫。
雁螭见状凌乱,“主上你对她做了什么啊……她还瞎着呢……”
就房里心里也愧,不多言,把丁小羽火速移进屋里,解穴,除药,“雁螭你先出去。”
雁左使十分不放心,“上次我出去就这样了,主上你这次又想如何?”
九方漓容没好气地冷哼:“哦?这么说,我给小羽换衣,你也要在场?”
雁螭落荒而逃。
九方漓容看着丁小羽躺在床上的样子,皱起长眉左右衡量了一下,然后拍了拍手。
暗处走出两个哑仆,一男一女。九方漓容吩咐那个女人:“你给她沐浴,然后放在床上。”接着自己佯装要处理药材,一边儿忙开了,至始至终没有回头看一眼丁小羽。
丁小羽直到半夜才悠悠醒来,眼上已缚了新的药。头昏昏沉沉,身子重得像铅。浑身难受地微微曲了一下腿,一股凉风灌进来。
她一个激灵,意识全部归队,衣服呢?!
丁小羽这一急,猛烈地咳了起来。
坐在软榻上看书的九方漓容闻声一怔,忙走过去,探她额头,又抓腕听脉,“小羽,明日便好。”
丁小羽一听是他,又想起内殿没什么下人,想也知道是他给自己脱了衣服,当即又羞又愤,红了鼻子缩进被窝里。
九方漓容被她挣开的手凉在半空,心里如同针尖细扎,“小羽……”
沉闷的呜咽传来,然后声音渐大,又因为伤寒而沙哑,显得凄惶无助。
九方漓容眉间略紧,合着被衾将她揽进怀里,“药沾了泪就没效了。”
丁小羽哭得更厉害,剧烈挣扎,虚弱沙哑地叫:“放开!放开……没人性,不医了……”
“不行。”九方漓容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又将她裹紧,以防风进去。
丁小羽在被子里乱踢乱打,“留那里……动不了,又不能叫人……”
不知该怎么办,九方漓容尝试顺她的后背,“现在好了。”
丁小羽推他,“走开,不要碰我……不医,也不要你……”
她不断地要抗拒,不断地向后缩,九方漓容终于一阵烦闷:“是我不好!”
怀里的人停了一停,随即又挣扎起来,“谁要你装好人!”
“小羽,小羽,”九方漓容困住她,“不骗你。”
丁小羽哭得伤心,“你哪次没有骗……走开……”
九方漓容全身经流的血液一凉,身子僵了一瞬,然后神色复杂地又抱住她,“以后……都不骗。小羽……姑且,信我一次。”
丁小羽推得更使劲,无奈身体虚弱力若蚊动。她的眼泪顺着苍白的脸留下,将被衾的色泽染暗,“骗子,你这个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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