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1855年春天,南丁格尔已经筋疲力尽而且身体十分衰弱。
她本来就是个娇弱女子,如今又在一个叫人不堪忍受的环境里日夜忙碌,这严重损害了她的健康。每逢有成批的伤病员送到医院,她就开始投入忘我的工作,有时甚至不得不几天几夜忙碌不停地工作。
奥斯本神父曾经这样描述过她:
不少医生因为传染病,不敢靠近受伤的士兵,但是,她却对传染病全然不顾。通常,越是在那些病情严重的病人那里,尤其是在垂危病人的床前,就越能见到她瘦弱的身影。
她总是精心照料、安抚那些不幸的人,经常找他们聊天,甚至说着轻松的玩笑,以自己的乐观态度,鼓励病人振作起来。她像真正的亲人那样,悉心地陪伴着他们,常常守候到病人生命的最后一刻。
南丁格尔自己也计算过,仅仅一个冬天,她抚慰、送别过的死者,就不下2000人,最严重的病人都由她自己亲自看护。
有个护士,曾经这样描述她陪同南丁格尔巡夜的情景:
在夜幕降临时,我们缓步向前走着,我的内心,有时不免有些忐忑,我知道和平时一样,我们又将面对那些随时到来的伤员的死亡。
但是,她却始终非常平静,在她的脸上,只有平静、坚毅的神情……我和她一道,向那夜幕下的病房走去,在我看来,越是接近病房,就越发像是踏上了一条永无止境的路。周围安静极了,偶尔听到一两声呻吟或呼喊。
医院周围,到处是昏暗的灯光,像鬼火一样。就在这鬼火当中,南丁格尔端着她的油灯,悄悄地走进病房里。
她总是先把油灯放好,然后,轻轻俯下身,察看病人的情况。有时候,还要耐心地把士兵们裸露的胳膊放进被子里;哪个受伤或者生病的士兵说自己渴了,她就拿起水壶,帮他把水倒进杯子里,然后亲手递给他;对于动作不便的士兵,她还亲自把水喂给他,就像母亲照顾生病的孩子一样……
我真敬慕她对病人的态度,永远是那么和蔼,那么体贴,那么耐心。
在士兵们当中,南丁格尔的影响非同一般。她可以让“顽固不化”的病人学习戒酒,鼓励他们忍受手术的疼痛;或者抽出时间,向士兵口授,给他们的妻子和父母写信。
一个老兵说道:“她实在太好了,当你感到痛苦时,她会握住你的手,说上很多温暖、体贴的话;当你情绪低落时,她会想方设法使你高兴起来。”
另一个士兵说:“当她跟我们讲话时,特别是当一个病人伤心痛苦时,她的活力和风趣总能给人带来极大的安慰。”
外科医生对她能使接受手术的病人增强勇气感到吃惊。有了她的身影,士兵们似乎突然增添了很多勇气。
在可怕的沾满血迹的手术室里,人们可以感受到她在战士中的巨大“魅力”。也许某些受伤的士兵宁愿就此死去,也不愿接受医生的手术刀。不过,只要有她在场就可以得到一种莫大的支持,他们就会顺从,就会承受手术带来的痛苦。
还有的士兵在给家人的信中特别提到南丁格尔:
“每次,当见到她提着那盏熟悉的提灯从眼前走过时,心中总会感到舒畅。对于我们很多士兵来说,她简直就是暗夜里的灯火。她会含笑问候我们,向所有的伤兵们点头示好,脸上总是充满宁静而专注的神情。这样的神情,让士兵们感到振作和陶醉。
“当然,成百上千个人都躺在那里,她不可能照料到每个人,不过,只要目送她从眼前走过,即便是亲吻她的身影,我们也会感到心满意足!”
士兵们私下里把她称为“提灯天使”。南丁格尔手持油灯,每天傍晚巡视病房的身影,成了他们津津乐道的话题,成了他们心中一道永远的光辉。
在她到来之前,到处是胡言乱语和咒骂之声,由于她的关系,战士们再也不乱讲脏话了,医院变得安静了许多,安静得有点儿像神圣的教堂。
繁重的工作足以把任何普通女人压垮,但是,南丁格尔始终咬牙坚持。她认为,“这些只不过是我个人职责中很小的一部分”。
白天,她就在这里处理各种问题。她还要抽空登记、发放物品,做好记录,因为没有人适合做她的秘书,所有的申请、命令、公文、报告、记录和大量信件,都是她亲自执笔。
到了冬天,天气特别冷。有时候,强烈的飓风吹得窗户“呼呼”
作响。在房间里,呼出的气体都凝成了白雾,墙壁上也挂满了冰霜,而她却并不在意,还是一刻不停地进行工作。值班的军医和护士看到,她的室内灯光经常彻夜不熄。
她详细记下士兵死亡的情形与遗言,为他们送回故乡,还把丈夫不变的爱情传送给他们的妻子,也让这些士兵的母亲知道,当他们死亡的时候,是紧握她的手去世的,并不孤单。她也常为那些在故乡有孩子的护士写信,给赫伯特陆军长官的信和报告更是从未间断过,也时时反映大家的意见和要求。
因此,她有处理不完的文件,地上、床上、椅子上,到处都是。
南丁格尔时常因为太疲倦,只好和衣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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