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也都三十五了,我急得不行。他们这代人怎么想的,死活不情愿结婚。”王阿玥抱怨道。
“管他们呢。”
“幺儿,后个是你生日吧?”王宝猷问。
“诶对唷,后个是幺儿生日呢。”王阿玥笑道。
“老了不兴过生日。”
“老了才要过呢,七十几来着?”
“七十三吧?”
“二,宝儿,七十二岁。”王西平伸手指道。
“西平记得怪准,就是七十二了。”王宝猷笑道。
王宝甃替他擦嘴问:“你七十几呀?”
“二,七十二。”
“你七十八,你比我大六岁,你忘了?”王宝甃问。
“大六岁。”王西平笑笑。
“幺儿我跟你说,昨个新闻上说,老人平均寿命能活到百十岁呢,吓死人了。”王阿玥道。
“老了零件就是不灵活了,活那么久干啥?”
“现在研究了新药,说是能根除阿尔茨海默病。”
“我问了,医生说目前存在隐患,还没研发成功。”王宝甃道。
“我就纳闷了,癌症都能治好,怎么阿尔茨海默病,抑郁症,就不能彻底根除呢?”
“谁知道。”
王宝甃舀了汤喂王西平,他绷着嘴不喝。王宝甃问:“怎么了?”
王西平垂着头,看着发颤的手道:“宝…,宝儿,我想回家。”
王宝猷奇怪,好好的怎么要回家。
王宝甃摸摸他裤子,起身道:“好,我们回家。”
俩人回家,王西平神情呆滞道:“宝儿,我笨…笨。”
“没事儿,正好你该洗澡了。”
回屋让黑贝去放洗澡水,给主治医生打电话,对方也没给个有效的解决方案。打给王喜曼,她一直占线。正要给王西平洗澡,甘瓦尔打电话过来,王宝甃大致说了情况,甘瓦尔说明天回来。
王宝甃回卫生间,王西平捂着裤子坐在马桶盖上,黑贝程序化的要帮他脱裤子。王宝甃让黑贝出去,自己帮王西平洗澡。
王西平垂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一般,抓着裤腰带。王宝甃抱抱他道:“没事儿,平平又没做错。”替他脱衣服道:“我怀王喜曼也尿失禁过,那时候你帮我洗,现在我帮你洗,咱俩扯平了。”又惆怅道:“平平啊,生孩子不如攒钱买个机器人。”说着红了眼圈。
王西平躺床上睡了一觉,没一个钟睁开眼,喊了声:“宝儿?”
“平平,宝儿去宝猷家了,我去叫她回来。”黑贝应声道。
“没事儿,不用。”王西平问:“喜曼回来了吗?”
“没有。”
“帮我把电话拿过来。”
王西平给王喜曼打电话,老半天才通,王西平问:“曼曼,你明天能回家吗?”
“爸,怎么了?我明天有个会议要开。周末行不行?我跟妈约好的周末。”
“明天不行吗?爸想你了。”
“明天可能不行,后天可以吗?”
“明天不行吗?”
“爸,我这会正忙呢,晚上打给你…,”电话里熙熙攘攘,话没说完,就给挂断了。
王西平坐在床头静了会儿,又打给甘瓦尔,问他明天能回来吗?甘瓦尔说明天中午才到家。父子俩聊了几句,临挂电话前,王西平叮嘱道:“你明天一定要回来。”
王西平往王喜曼卧室坐了会,摸摸床单,看看她照片出来。又往甘瓦尔房间坐了会,摸摸他飞行员制服,关上门出来。
王宝甃拿了捧花回来,看见王西平道:“诶,才睡了多大会?”
王西平笑笑,抱住她道:“宝儿。”
“感觉你状态好了些?是不是临睡前吃的药管用?”
王西平趴他肩头不作声。王宝甃问:“饿不饿?”
“不饿。”王西平道:“我们去看日落吧。”
“好呀,这几个月都没看了。”
王西平拄着手杖,牵着她往上爬,三步一喘气。王宝甃担忧道:“不走了吧?”
“没事儿。”看看她道:“耳环真漂亮。”
“七十岁生日你帮我挑的。忘了吗?”
“没忘。”王西平笑笑。
王宝甃拧开水给他喝,王西平喝了口道:“手镯也好看。”
“就你嘴甜,尽夸自个送的东西。”王宝甃娇嗔道。
王西平捏捏她脸,拉着她往上爬,终于上来,找了个长椅坐下,王宝甃倚着他肩看日落。
王西平摸摸她白头发问:“宝儿,最近照顾我累吗?”
“不累呀,除了照顾你,我也没别的事可做。”
“你跟着嫂子学学园艺…,”
“不学,我都养不好。”
“去跳跳舞也行。”
“你不是不让我去吗?说那里都是糟老头儿。”
“没事儿,锻炼身体嘛。”
“不去,没意思。”
王西平亲亲她,王宝甃害羞道:“哎呀,会有人看见…,”
王西平又亲亲她,“让他们看去。”
“老不羞。”王宝甃轻骂他。
王西平笑笑,揽着她肩道:“宝儿,我很想你。”
“我也是。”王宝甃摸摸脸道:“脸上都是皱纹,头发也白了,牙齿也不好了,反正感觉哪都不好使了。”
“我眼里宝儿永远二十六岁。”王西平摸着她脸道:“我们初次见面,我们烤火吃兔肉,我们看世界杯,我们抓叽鸟儿,我们散步聊天,我们经营春生,我们闹分手,我们结婚,我们…,”王西平说不下去了。
王宝甃哭道:“你不要说了,我感觉很难受,就像电视剧要大剧终一样,我好害怕。”
“我觉得昨个我还二十六,今个我就老了。我不想看日落,日落也好可怕。”王宝甃哽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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