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妩趴在桌子上，一副困倦到极点的样子，就算系统在脑海里疯狂玩儿游戏都没能打扰到她。
她昨天睡得很晚，今天早上被陆离连哄带骗地叫起来吃饭上学，她哼哼唧唧地赖了十几分钟的床，迷迷糊糊地被陆离带到了学校。
早自习的时候直接跪了，感觉周围一群念经的和尚，英语单词混合着古诗词文言文一起念简直就是催眠神器。
周围的声音逐渐安静，夏妩觉得不太对劲，努力睁开了眼睛，抬头一看，级部主任站在她面前，拿手里的本子敲了敲她的桌子，黑着一张脸道“跟我出去一趟。”
“哦。”夏妩慢吞吞答应一声，脑子直接卡壳。
她犯事儿了么！？！啊呸，是哪件事被发现了？！？
难不成就是因为睡觉，可是睡觉明明只是扣分而已啊！！
夏妩前脚跟着级部主任出去，刚刚关上教室门，后脚教室里就炸了，叽叽喳喳的，反正没一个认真背书的。
——夏妩这是怎么了啊？最近总是上课睡觉还逃课。
——我听说她最近好像跟那群不良少年走的挺近
——据说昨天她是被从警察局领出来的。
——哈，她还跟那个混混陆离谈恋爱呢，我天天碰见他们一起吃饭。
——大概是因为这次月考夏妩没考好？大佬不学习也就这样了啊。
……
级部主任在门口根本还没走开，他额头的青筋爆了又爆，最终没忍住，一脚踹开教室门，怒吼道“反了天了！还高不高考了！你们班班级量化分扣三分！班长下课之前去找你们班主任说清楚！”
教室里一瞬间安静如鸡。
级部主任“砰”的一声把教室门关上，隔了几秒又打开，再次怒吼。
“早自习这么安静干什么？！背起来啊！还想不想考大学了？”
同学们:“……”
级部主任再次关上门，看了夏妩一眼，转身就走，硬邦邦地往后丢了一句“跟上。”
***
夏妩忐忑不安地跟着身材短小精悍的级部主任到了级部办公室。
她的班主任正好站在级部办公室门口，背着手，一脸无奈，见夏妩来了叹了口气，递给她一个保重的眼神。
夏妩“……”她突然好紧张。
她刚想问问系统这是什么情况，一个女声传来，“夏妩还没有来吗？”带着很明显的怒气。
是夏妈妈。
夏妩脑子“嗡”的一声，她直接慌了，有些不安地看向门口。
略有些凌乱的脚步声传来，然后门一下打开，浓妆的夏妈妈走出来，她一头大波浪卷发，虽然已经不再年轻，却仍有说不出的风韵，毕竟也是曾经的一枝花，但她眉目间是妆容也掩不住的倦色。
见了夏妩，夏妈妈直接气冲冲道。
“你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成绩掉的那么厉害，还闹到警察局里去了？幸亏没留档案。”
“我们大人在外面那么不容易，你就不能体谅我们一下？”
“你实在太令我失望了。”
夏妈妈越说越激动，本来家里的事情本来就让她烦到不行，丈夫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又重新开始赌博，也不工作了，天天就知道吃喝玩乐，家里那一对龙凤胎又闹别扭。
结果现在一向乖巧的大女儿又出了这档子事。
她只觉得什么都不顺，近日积攒的怒气一下子全部爆发了。
“我告诉你！如果你再这样就趁早给我滚！”夏妈妈一把将手里提的包扔到夏妩身上。
口红之类的东西零零散散撒了一地。
这动静引来不少关注，不止老师，有些学生也探头探脑地关注着。
夏妩后退一步，低着头沉默不语，装作一副不在乎的样子盯着衣领。
旁边的级部主任几次想插嘴，拦一拦夏妈妈，都被挡了回去。
夏妈妈继续骂，显然是想到了夏妩的爸爸“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玩意儿，跟你爸爸一个样子，下贱的东西，天生就是讨债的。”
夏妩咬着下唇，身体微微颤抖。
“我就不应该生出你来。”夏妈妈边说边上前抬起手就扇了夏妩一巴掌。
级部主任连忙去拦，但是动作慢了一拍。
夏妩眼角被夏妈妈的长指甲划了一道血痕，细细长长的一条。
在眼尾，慢慢渗出血来，她的皮肤原本就白，色彩对比鲜明，看上去惊心动魄的很。
夏妩缓缓抬起头来，突然笑了。
“你以为我愿意被你生下来？”
她一字一顿道，她嗓音偏甜，如今听起来却冷淡到死。
***
夏妩说完那句话转身就走了，她平静地回去上课，仿佛那场闹剧根本不存在。
中午吃饭的时候班主任也找她谈话，大概意思是要调整好心情之类的。
陆离今天没找到机会来，他听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晚自习的时候了。
晚上放学的时候，夏妩依旧跟陆离一起回去。
星光点点，远处的路灯绵延而去，陆离与夏妩并肩而行。
陆离瞥了一眼夏妩，她一路沉默，表情冷淡，显然是不开心的。
陆离替她背着书包，也不知道说什么安慰她，只是一直送她到了门口的时候才开了口。
“要不要我留下陪你？”他虽然面上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一双桃花眼却是紧紧盯着夏妩眼尾那道痕迹。
她还没做处理，现在还是红着。
陆离不自觉地皱起眉，他抬起手，摩挲着那道浅浅伤口周围的皮肤，他很小心地不碰到，担心发炎。
许久，他开口“疼么。”声音有些哑，硬是把问句说成了陈述句。
“不疼。”夏妩垂下眼帘，最终开口道，那是她今天晚上对陆离说的第一句话。
“骗人。”
陆离的声音发哑，语气里带着几分浅淡的笑意。
“我心里都疼呢。”
他低了头，凑近了夏妩，仿佛要亲吻的姿势。
夏妩微微后退了一步，后面就已经是墙壁了，陆离顺势用手撑在了墙上。
“别动。”他哑声道，继续靠近。
然后吻在了她眼尾的伤口上。
夏妩感觉到有微微的湿意，她睁大眼睛，侧过脸看陆离。
陆离竟然伸出舌头，细细舔过那道长长的伤口，他舔舐的很仔细，认认真真的从头舔到尾。
夏妩别过头，陆离也不在意，直接在她耳尖落下一吻。
耳边落下的还有他轻轻浅浅的叹息，“我真想替你疼呢。”
陆离拥着夏妩，将鼻尖埋进她的发丝。
不管什么样子的疼痛，我都不忍心让你疼。
他的姑娘那么娇气，从来都该是让人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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