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莉走了，双目通红，满脸失望的走了。
万维向她诉说了自己的秘密，但这不是莫莉想要的。
莫莉想要的，是万维现在给不了的。既然给不了，那不如放手。
“别伤心，这种事我见多了。不过跑到我店里来分手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光头老板坐到万维面前，那是刚刚莫莉的位子，放下一碟花生米，一瓶二锅头，“今天我请客。”
“谢了。”万维拒绝道，“不过不用了，我有钱。”
“行啦，你什么条件我还不清楚。”光头给万维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万维和莫莉，每个周末，都要到这家川菜馆来吃饭，和光头老板混熟稔了。老板也注意到，几乎每次吃饭都是莫莉在掏钱。
“酒是好东西。在我这个年纪，估计这是唯一能让我感到快乐的东西了。”老板呷了一口酒，往嘴里丢了几颗花生米。
万维不解，“你这生意不是挺好的吗？”
老板叹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成年人的世界里，谁也不好过。你看我才五十岁，头发都愁得掉完了。你才刚刚进入社会，刚吃了些苦头，这不算什么。你现在还不习惯，但以后就好多了。”
万维道，“以后就会好过了吗？”
老板摇头，“不是，你以后会习惯吃苦头的。”
万维，“……”
老板根本不是来安慰万维的，根本就是来找他吐苦水的。
中年男人的生活，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的负担都扛在自己身上，可自己年纪越来越大，身体也越来越差，加上父母孩子都不理解自己，受得委屈也无人倾诉，也只能憋在心里。
万维听得毛骨悚然，觉得这辈子还是不要结婚了。
吐完苦水，老板终于安慰万维道，“初恋都是用来练手的，你别太伤心。千万不要为了一棵树，放弃整座森林。”
接着，老板丢下万维，去招呼其他客人。
夜幕降临，食客也三三两两进店，将小小的川菜馆挤满。
“听说了吗？这次戒严不是因为天然气泄漏，而是……”
“那不可能，我朋友就是S市官府的，他透露出来……”
万维周围的食客们，都讨论着今天戒严的事。万维听了两句，发现这些人都是在以讹传讹，距离真相至少有十万八千里。
旁边这一桌食客并没有谈论S市戒严的事，万维多听了几句。
“我跟你们说啊，这世道要变了。这几月来，怪事频出。我朋友郊区山里的林业局上班，山里的森林都是人工林，树龄不到十年，可一夜就长成了百年树龄的大树，整片森林变得跟原始森林似得。”
“对对，我在朋友圈看个视频，有人偶然拍到不明飞行物，放大一看，居然是有个老头踩着红色飞剑在天上飞呢。我一刷新，视频就没了。”
“这种视频我也见过。有个人在聚会上突然自燃，别人把他救下来，他却一点事没有。你说怪不怪。”
“我登录过一个叫‘世界之蛇’的网站。上面全是这类视频。这上面还说，世界上有异能者，只不过相关信息被各国政府封锁了。现在世界灵气复苏，将来觉醒异能的人会越来越多。”
“假的吧，是恶搞网站吧。”
“就是，网站上说异能会觉醒。那我怎么没异能啊，你怎么没异能啊？”
“哎这聊天呢，你这么较真干嘛，喝酒喝酒……”
听到这几个人的话，万维不禁满头疑问。
余侠承认世界上有异能者，还有修行者，这都是国家机密，怎么轻易就散播出来了？
万维拿出手机，搜索“世界之蛇”。
这居然是个境外网站。
语言选择中文，登录进去。
一条衔着自己尾巴的蛇不断转动，这竟然是缓冲加载图片。
【灵潮将起，进化重演。神王再临，吾主归来。】
一条莫名的字幕一闪而过。
网站界面终于加载完毕，这是一个综合性论坛，访问量极大。
有人上传了各类疑似异能者的视频。万维随便翻看几个帖子中的视频，视频似是而非，分不清真假。
有一条帖子的标题竟然是“虫洞出现！”
万维点进去，心中一沉。
这竟然说的是S市发生的事，并附上了一段军队构筑阵地的视频，甚至附上了那条已经404的微博上，偷拍精子库的照片。
发帖者用汉语和英语两种语言介绍道，“这次虫洞的出现只是个开始，将会有更多虫洞出现。我们的世界与其他的世界重叠，异世界的灵气涌入地球，引动灵气逐渐复苏，很快将出现一次持续两千年的灵气大潮，生物将重新开始进化，异能者将成批觉醒。世界格局马上将要改变！”
各国网友用不同文字跟帖回复，都认为这是个假新闻，发帖者也在胡说八道。
但万维却知道，虫洞这件事是真的。有关部门本已经严防死守，却不知怎么的走漏了消息。
既然虫洞是真的，那么发帖者所说的灵气复苏，难道也是真的？
万维有余侠的名片，他准备打电话把这个网站的事告诉他。但是他一刷新网页，这个网站就消失了。
有关部门出手了。
网站在境外，他们虽然无法将其关闭，但至少能让国内的人无法访问。
“老板，结账。”万维饮尽杯中酒，把花生米吃完，拎起剩下的半瓶二锅头，准备离开。
“你走吧，都说了今天请你了。”老板正在柜台算账，头也不抬的说道。
“谢了。”万维挥了挥手，出门。然后拿出手机，给老板的微信上转了20块钱。
既然有钱了，那就不必再拖欠谁的。毕竟，成年人的世界，谁也不容易。
夜色已深，路灯亮起。
S市和平常一样。
大妈们跳着广场舞，路边小吃摊贩们吆喝着，吃完晚饭的人们出来散步……
仿佛下午那场戒严，并未影响到人们原有的生活。
世界即将改变！
万维想起了论坛上那句话。
没错，世界终将改变，但生活总得继续。
万维找了个旧衣物回收箱，把莫莉还给他的衣服，一件一件塞到回收箱中。
这些衣服，他用不到了，就交给那些需要的人吧。
他用这种方式告别自己的过去。
同样告别了自己心中曾经最重要的那棵树。
然后，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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