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什么流产？什么不能再生？”卓尔酬眼珠突然转动起来，像被针刺了一般半眯着，他有些艰难地转过身子，耳膜开始呼呼生疼。
他有一种预感，他会听到一些让他终生痛苦的答案。
“可妍摔断肋骨的时候，也流产了，而且医生也说她伤了子宫，不能生了。”温瑶背对着卓尔酬，低声的抽泣着。
“为什么不告诉我？”卓尔酬扭头怒视着边灿，眼里有着明显压抑的愤怒。
是边灿送可妍去的医院，后来住院一系列事情，都是边灿办的，他不可能不知道。
“我是想告诉你，可你对我说，以后明可妍的事情都不用给你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卓尔酬眼里的愤怒消失了，取而代之是那深入骨髓的悔恨和痛惜。
果然罪魁祸首还是他自己，是他自己的愚蠢和自以为是生生阻挡了来自可妍的一切讯息，生生割断了他俩的联系，他的可妍躺在医院孤立无助，悲哀痛苦的时候，他甚至都不曾知道他和她曾有过一个孩子。
这才是报应！这才是咎由自取！
手术室的灯灭了，一个穿白衣的医生刚出现在门口，卓尔酬便立刻扑了过去，“怎么样？医生怎么样？”
中年医生显然是被卓尔酬有些狰狞的神情吓住了，额头上竟渗出了一层密密的汗，他知道这个卓家的背景。当他看到这个卓家三少一身血衣地站在他面前，他的头都快晕了。所以他连口罩都忘记摘掉，只能隔着那块厚厚的布断断续续地说着“那个尽力……尽力了，有一枪正中头，头部，颅内出血，实在是救不了，请节哀，节哀顺变！”最后一个字刚落，人已经以最快的速度溜走了。
救不活了？救不活了？一切都晚了，他明白的太晚，错的太多，一切都没有用了。他感觉他的头像被一把锥子狠狠的一下击穿，密密麻麻的痛随着血液迅速的流窜到身体的每个细胞，很痛，痛得他全身都无法动弹，只有不停的仰天大吼着：“啊……”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万分之一的减轻那种痛苦。
多少年后，边灿仍然清晰的记得，卓尔酬那痛苦压抑的吼叫持续了很久，很久，充满了医院的每一个角落。
初秋的阳光顺着明亮的玻璃照进屋内，映在了浅灰色的毛绒地毯上，田馥玉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张照片慢慢的摩挲着，就如同在抚摸着自己最珍惜的宝物。
门被人打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在她来面前停了下来。
“为什么？”
田馥玉没有抬头看向来人，她只是专注的一遍又一遍抚摸着手上的照片。
“你真的很能干，我以为你要花不少时间才会查到我的身上，没想到这么快，不愧是卓家三少。”
“为什么？”卓尔酬的声音隐忍而痛苦，他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愤怒，他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失控。
田馥玉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卓尔酬，对对方的表情感到十分满意。
“为什么？因为他！”田馥玉指了指手上的照片，照片上的人是卓雄。
“那天，你在医院和老爷摊牌的时候我也在，我刚好在房间的洗手间洗东西，所以我都听到了。”田馥玉猛地睁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对方，眼里有着卓尔酬从未见过的憎恨和狠辣。
“你不应该这样对他，你不能这样对他，无论怎样你都是老爷的儿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害他？你把他害成现在这样生不如死的，比杀了他还要过分，老爷是那么要强，那么厉害的一个人，而现在成了什么样！”
田馥玉冷笑了一声半歪着头有些得意的说：“其实你恐怕不知道吧，你来卓家之后，中过一次毒，那毒不是大少爷和二少爷放的，是我放的。我是小姐的陪嫁丫鬟，在第一次见到老爷的时候我就明白我找到了我喜欢的那个人，不过很可惜，就算小姐早逝，我给老爷生了尔勤，他的心就从没在我身上停留过。”
田馥玉狠狠的瞪了卓尔酬一眼，牙齿紧紧地咬住下嘴唇，“都是因为你妈，你妈把老爷的心都勾跑了，就算人死了，还让老爷念念不忘的把你找回来，对你那么好，而我的尔勤他却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只重视你这个野种！我不敢和小姐比，但为什么我也比不上你那个故作清高的妈？我的尔酬不敢和大少爷、二少爷争，为什么还要被你压的就如同一个小丑？”
“不过可惜，我当时害怕，分量没有掌握好，没能把你毒死，后来你有了戒心，我也就不敢再做了。以至于后来我看到尔勤和你的感情那么好，我也想过好好待你。不过，你千不该万不该去害老爷，还把他害成这样！把自己的父亲害得生不如死，自己却想要入洞房，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田馥玉呵呵的笑了起来：“没错，二少爷是我花钱找人放出来，也是我放他进的婚礼现场，给他准备了枪，我把我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了，不要以为你可以一手遮天，总有人为了钱可以不顾一切的。”
田馥玉眼珠轻蔑的转了转，完全没有往日的温柔贤惠，胆小懦弱。“只可惜他没能成功，杀了你或者你的新娘，让你试试挚爱之人死在自己面前感觉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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