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回到村庄,唐顺之让邵子羽把地址告知他后,去了自己借住的人家,说等会来找他。邵子羽自然同意,提着猎物就到了村南。把猎物交给铁柱洗剥,邵子羽也乐得清闲。铁柱见到肉食,两只牛眼一眯,砸吧了下嘴,提着东西拿出匕首就动手了。
这时候这家的男主人也下田回来,一个精瘦的小老头,带着个十七八岁的小子。小老头见两个外乡人在自己家里就打听起邵子羽他们的来历。邵子羽只说自己和铁柱是大同那边过来去京城投奔亲戚的。老头审视了他们一会,就进屋了。那十七八岁的小子看着铁柱在洗剥野兔和山鸡……
村庄中炊烟袅袅,唐顺之也找了过来手中提着村口小酒店里刚沽的一坛酒,还有一本书册。邵子羽搬了个凳子一直等在院子里,见到唐顺子就站起来迎了上去,也不客套把他带了进来。房主一家已经在吃了,一个小方桌也坐不下太多人。邵子羽让铁柱剁了半只兔子给他们。
院子里有一个大石头,上面比较平铁柱搬了三个凳子三人就坐了下来。三大碟饼子,大瓦钵里山鸡和雪白的蛇肉一起炜着清汤。一只半野兔切成一块块炒的喷香,还有两碗主人家送的时蔬。
唐顺之将手中新沽的酒倒在三人碗中就吃了起来。铁柱并不认识唐顺之,见是个教书模样的人并不怎么讲话。酒过三巡,邵子羽好奇地问道:“唐先生不知道先前所说要送给我的是什么东西?”邵子羽并不是贪小便宜而是好奇这个读书人能送自己什么?
摸了摸放在酒坛边上的那本蓝皮书册道:“这本是我著的《武论》,还未完成。”说着将书递给邵子羽。
“书里讲的是什么?”邵子羽站起来双手接过《武论》,好奇地打了开来。放眼下去满页都是竖着些的蝇头小楷,有些字并不认识。
“这本书是我这两年才开始著的,还是初搞。”说到自己的书这位穿着麻衣的唐先生语气很自傲“我看子羽你虽然未曾学武但是身手敏捷,此书上正好有我所著武学是我博采众家之长,你若习之必定武艺大进!”
邵子羽合上书页道:“可是书上有些字我不认识。”
“如若不急着离开此处我可以教你。”唐顺之将手中酒碗放下道。
铁柱是个粗人不怎么喜欢读书人,将碗中酒一口吞下瓮声瓮气道“你一个穷书生,写什么武论,那真能炼成绝世武功?”对于这点铁柱是压根不会相信的。
邵子羽瞪了铁柱一眼道:“唐先生不要介意,我这兄弟就个武夫。”其实他心里面对唐顺之的《武论》也心中存在疑惑。
“这位兄弟的疑问也属于正常,我唐荆川虽然是一个书生,但是对武艺策论也是颇有研究。”唐顺之又道“我应友人之邀来京城,今日登山望气发觉江浙有刀兵之灾。看子羽你是个练武奇才起了惜才之念。”
邵子羽以前也看过一些杂书,王阳明的心学也看过一点,上面就提到过一个名叫唐荆川的人,对他的评价很高,说是个全才天文地理无所不知:“唐先生自称唐荆川不知道是不是南中王门的唐荆川?”
“正是本人。”被邵子羽这么一问倒是轮到唐顺之惊讶了“子羽怎么会识得?”
邵子羽其实知道的并不多只好打了哈哈:“说是听人讲起过。”铁柱本想反驳,听了邵子羽的话只好摸了摸头,心想这小老头还挺有名连小羽都认识。
唐顺之见邵子羽不想多谈也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知道子羽可愿学习《武论》上的武艺和策论?”语气中大有如果你不愿意,他就要拂袖而去的感觉。邵子羽自然知道明朝的文人都是很牛的,而且整个社会都传承了宋代的那套重文轻武。武官地位是历朝历代中对地下的,一个六品的文官能和三四品的五官平起平坐。那个武官还觉得与有荣焉。
“子羽相信先生大才愿意学,来先喝酒吃菜!”邵子羽将手中《武论》放在怀里,拿起酒坛先给唐顺之的杯子满上“先生怎么知道江浙会有刀兵之灾?”心中对于唐顺之的预测正确性很惊讶。
“唐顺之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道:“江浙沿海本就有倭寇为祸,我观海上扶桑有一股龙蟒之气往江浙一带而来。”说到这就不说下去了。
邵子羽对这种神神叨叨的东西虽然好奇可并不感兴趣“原来如此。”夹了一个兔子腿放到唐顺之的面前的一个空碗里。
又喝了两碗酒,唐顺之学问很高可酒量就不怎么样非要拉着邵子羽教他《武论》。邵子羽拗不过他只得把凳子搬过去当学生了。逗得铁柱直乐呵“小羽这是要做小夫子了啊!哈哈!”
唐顺之虽然已经喝高了但是脑子里却不乱,逐字讲了起来。邵子羽有不懂的地方就问,听了唐顺之也会把不懂的讲给邵子羽听,有的时候直接就演示。铁柱很倒霉的成了演义的道具,被摔了几个跟头后,打了好几拳后。他对这个唐顺之是彻底服了,当即跪下就要磕头拜师,奈何唐顺之不尿他那一壶。有点小聪明的铁柱立马转移阵地,要邵子羽学会后教他。邵子羽拍着胸脯就答应了,心中盘算着要把这大铁柱培养成自己的得力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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