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时芷卉经过楼梯转弯处，看见两个眼熟的女生刚下了楼，是以前A班闺蜜。
芷卉眼前一亮，追下去：“小悦！小悦！”
李悦回过头，见是芷卉，笑容变得有点尴尬，反而加快了步伐：“哦，芷卉，好久不见。”
芷卉想像过去一贯的那样上前勾着她手臂走，却有点追不上。
“谢谢你们为我打抱不平，其实错怪了谢井原……不过反正我很快就会回A班的。”
李悦这才略微放慢脚步：“回来？年级统一考过试，怎么还能转班？”
“我准备申请补考，一定没问题。他们没理由因为我缺考英语听力部分影响了分数就逼我待在K班。”
“可复旦自主招生名额是按班级分配的啊。”
“自主招生？开始了吗？”
“快开始了。”
芷卉想了想，为什么她突然提起这个？
“有影响吗？按成绩我不管在哪个班都能拿到名额吧。”
“说得对。”李悦有点敷衍，很快转了话题，“K班怎么样？”
“别的还行。就是班主任有点阴阳怪气，恐怖兮兮……不过管它呢，反正我也不会久留。”
也许是自己过于敏感，芷卉觉得李悦似乎不想和自己走在一起，追赶起来有点费劲。
“那就祝你好运啦。”连祝福都不太真诚，没等芷卉继续说什么就摆摆手结束了对话，“拜拜。”
芷卉站在原地看她们跑出教学楼，有点失落，一转身，看见刚被提及“恐怖兮兮”的班主任正站在几级台阶上盯着自己，不知她听见了多少。
她逆着光，显得更不友善。
芷卉心里发怵，倒退一步。
到午餐时就已验证，疏远不是错觉。
按班主任强调的规矩，K班要晚十分钟开饭。去食堂时窗口前已经没几个人在排队，菜也剩得不多，芷卉端着餐盘环顾食堂，看见李悦和另外两个A班女生坐在一起，走过去。可没等芷卉走近，三个女生都站起来端着餐盘离开。显然是看见了啊，不至于连个招呼也不打，像避瘟神一样吧？
这还不够。
芷卉一个人孤零零地坐着，云萱从她身边的走道经过时嘲讽全开雪上加霜：“你是应该回A班。你和她们是一类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芷卉对着她的背影争辩：“她们只是吃太快了。”
云萱没有回头。
钟季柏原本没想和女生坐一块儿，芷卉这边动静太大，他只好展开精神扶贫，坐了过去：“欸，你现在怎么混得这么惨？你和A班那三个不是闺蜜吗？”
芷卉生气，埋头吃饭。
钟季柏讨了个没趣，一抬头，见谢井原还站在一旁犹豫：“坐啊，你们俩是结仇了还是怎么的？”
谢井原只能坐下。
芷卉和他短暂对视，有点尴尬。
钟季柏继续着他课间未尽的说服：“要我说，你干脆别回去了，A班有什么好啊，在哪儿不能考大学？”
芷卉冷淡地白他一眼：“你考个我看看。”
他拉出谢井原作挡箭牌：“人家冰箱可是因为你才转来K班，你却要闹着回去，多不仗义。”
芷卉看向谢井原：“对……对不起，我只说是被你撞了，没想到她们会——”
“没事。”谢井原没等她一句话说完就打断了，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好像忙于吃饭，不愿废话。
当初笑着说加油的是谁啊！
芷卉泄气地数起了米粒。
好在钟季柏存在之处永远不缺戏剧性，三人正低头吃饭，杀出个女生端着盘盖浇饭以拙劣演技撞上钟季柏，连他的餐盘也打翻，最后假摔在大家身边：“对不起对不起……哎呀……我……”
三个人同时起身跳开，以防被溅到汤汁。
如此明显的碰瓷，钟季柏也不是第一次遭遇了，他无奈地仰天长叹：“你们女生怎么不是撞车就是撞人！我这两年就没有好好吃过一顿午饭！这么多空位你干嘛非得和我们挤？你快走吧。”
芷卉忽略了他对自己的影射，绷不住笑起来。
碰瓷少女见讨不到关注反遭了抢白，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钟季柏顺起饭卡：“你们俩收拾一下，我再去买份饭。”
芷卉和谢井原按嘱咐收拾残局，取餐巾纸时两人的手意外碰在一起，像触电一样同时收回。芷卉壮着胆抬起眼睑，正好和他又对上视线，但对方没给她太多对视时间，马上看了别处。
没事才怪，是很讨厌自己没错了。
*
自己到底哪儿招他讨厌，芷卉百思不得其解，晚上做作业又难免分神去想。难道是因为成绩太差？
她看了看书架上的相框，里面是她和李悦她们的合影。
也并非那么难理解吧，照片上看起来很亲密的闺蜜因为分在两个班就自然疏远了，学霸学渣之间本来就没太多共同语言。在谢井原眼里谁不是学渣？就自己还不识趣一个劲往他跟前凑。
妈妈没敲门就进了房间，把芷卉吓得一个激灵，赶紧低头假装在做作业。
好在她没注意，自顾自打开了话匣：“芷卉啊，阳明中学开始发复旦自主招生表了，你们学校呢？”
“还没开始。今天李悦说名额按班级分配。”
“那你跟老师要求转班了吗？”
“没，今天还没有。”
妈妈的眉毛拧了个一百八十度：“别拖拖拉拉的，赶紧去申请补考，那种垃圾班谁知道能分到几张表。”
“可我……”芷卉支吾着，“护身符还没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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