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卉没追上这段剧情，即使做操时她也在伸长脖子四处搜寻着年级主任的身影。
体育老师走到她身边叫了两遍才让她回过神：“东张西望的在看什么？”
芷卉从观礼台边年级主任身上收回目光，跟上节奏认真做操。
“你们班运动会报名的名单呢？”
芷卉都快忘了这件事：“还没……统计好。”
“赶紧的啊，全年级就差你们班没交了。K班就是K班，什么都拖拖拉拉。”
广播操结束，年级主任已经和别的老师一起朝教学区往回走，体育老师还想逮着她还想唠叨什么，女生没给他机会：“我会尽快的，我现在就去统计名单。”
广播播放着运动会进行曲，芷卉跟随人流移动，明明看见年级主任离得不远，她却怎么也挤不到前面去。
就这样一路紧赶慢赶没追上，途中钟季柏看见她叫了一声她也没听见，因为广播声音太大，她叫年级主任，年级主任也没听见。
好不容易进了教学楼才把年级主任堵住，女生一手撑腰，半弯着身体喘了会儿气，语速很快：“马老师，给我张自主招生考试推荐表吧。我知道这次分班考我没考好，但综合我以往的考试成绩是有资格拿这张表的。K班名额实在太少了，如果谢井原和柳溪川没有空降K班，我肯定也能拿到推荐。”
可是广播声压过了她说话的声音，年级主任听得断断续续，根本不明白：“你说什么？”
芷卉咽着喉咙，重新整理思路，言简意赅提高音量：“马老师！给我一张复旦推荐表吧，我知道您还藏了一些机动名额！”
非常凑巧，运动员进行曲就在她说完前半句时戛然而止，于是偌大的教学楼只剩下她高呼的后半句话久久回荡，四周的学生都驻足看向她，场面十分尴尬。
年级主任恼羞成怒：“你胡说什么！哪有什么机动名额。”
芷卉注意到所有人都在看她，放低音量：“对不起老师，我只想要张推荐表。”
“推荐表已经分配完了。”
“我听说公开的有五十个名额，另外还有非公开的十个……”
围观同学窃窃私语，钟季柏刚走到门口，在人群外围看见芷卉，停下来没记着回教室。
年级主任有点窘迫：“你听谁说的？”
芷卉犹豫着，决定不随便出卖老师：“……大家都这么说。”
“你们少道听途说。”年级主任生气地扫视一遍围观同学，“心思都给我用在学习上。”
他说完拂袖而去，周围交头接耳的学生们也渐渐散开，只剩芷卉懵懵的留在原处，不知自己哪儿做错了。
钟季柏见她一直愣着，过去拉了拉她，小声耳语：“就算真有非公开名额，你给公开了，他就更不会给你了啊。”
女生这才恍然大悟。
年级主任回到办公室还愤怒难平，第一时间就拽着K班班主任告状：“你们班那个京芷卉，简直无法无天！”
班主任对京芷卉无法无天毫不意外，抬头时语气淡淡的：“她又闯了什么祸？”
“她刚才公然指责我私藏推荐名额，真是口无遮拦！”
“复旦推荐吗？”蹙眉，“她怎么还在闹？”
“她这么吵吵嚷嚷，影响多不好！”年级主任看起来急需她的支持。
班主任沉默点头。
“到处宣扬，搞得像我假公济私似的！我留名额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学校！”
“是，她不懂事。”
“按成绩分的五十张表是对好学生的奖励，剩下十个机动名额是要捞一捞录取线边缘的学生，京芷卉两边不靠，你让我怎么处理？”
这说辞班主任也不是第一次听了，礼貌附和道：“我理解。”
“你理解没用，你要让她心服口服嘛。按这次成绩排名，她确确实实就是没入围，不过她考复旦还比较稳，有别的同学比她更需要这个加分。”
下一节正好是英语课，班主任收拾教材准备去教室：“我会让她明白的。”
“对对，你劝一劝她，要有大局观。”
班主任离开后，年级主任松了口气，喝着水自言自语：“她家长也真是不上心，一次都没来找过我，看来还是不在乎这个推荐名额啊……”
班主任几乎是把教案摔在讲桌上的，虽然距上课还有两分钟，K班学生仅察言观色也知道大事不妙，都以最快的速度飞奔回座位。
“上课前说两件事情，关于复旦大学的自主招生报名表……”
芷卉听见“自主招生”关键词条件反射抬起头。
“每个班都有限定推荐名额，我们班有两个，”班主任稍作停顿，“谢井原、柳溪川，下课到我办公室来拿表。”
谢井原意外抬头，只能看见芷卉的后脑勺，她蔫蔫地低下头。
“这个推荐表，是按照各班成绩排名分配的。没拿到推荐的同学，应该先检讨自己是不是有资格，而不是成天去想歪门邪道浑水摸鱼，这只会造成大家的困扰和麻烦。”她说着把目光转过来，指向某个特定对象，“京芷卉，明白了吗？”
同学们好奇地偷偷回头看她。
芷卉倍感难堪，声音微弱：“明白了。”
钟季柏比别人多了解一点前因后果，觉得班主任这样伤口撒盐有点过分，故意装无知打岔调笑：“表不够分就再打印一张嘛。”
班级里响起零星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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