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机里祁寒的联系方式调出来放她面前。
芷卉硬着头皮把电话号码存进手机。
他还支着头,眯着眼,看着她:“问啊。”
“回家再问,这这这里有点吵。”
“哦。”
大概也是做贼心虚,总觉得他这个“哦”有点意味深长。
但一个小时后,相比起来这完全算不上需要担心的事了。
祁寒说:“学长差不多……唔……九点三刻左右把你接走的,不到十点。”
“这样啊……”芷卉冒着虚汗,“他,他要是问你我在打听什么,你能不能帮我随便编个其他内容?”
这位学弟很机灵,也没多问:“我说你‘不知道帮你打架的人是谁,让我帮忙道个谢’吧。”
“好的,谢谢。”
她想不出能跟谁商量,失眠一晚,第二天一早把云萱从郊区家里喊来市区在肯德基碰面。
云萱一见她两个黑眼圈就笑起来:“我以为我起早了脸色难看,谁知道你比我更难看。什么事啊?”
芷卉双目无神,从头说起:“李悦生日那天,我喝酒了,我问了人,谢井原不到十点把我接走的,十二点多才送我回家,中间有两小时的时间空白。”
云萱皱着眉:“你一点不记得干了什么吗?”
她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问他?”
即使是男朋友,直接问万一搞错了也挺难为情的,只好先侧面打听,没想到嫌疑没排除,到最后反而一锤定音。
“我生理期改期了。”
云萱做出了爱德华蒙克的呐喊动作:“……不会吧。你你你你验了一下吗?”
她点点头。
“中奖了吗?”
她摇摇头。
“但我查了一下,大概15天才测得准。”
云萱扶额:“你这过于刺激了,上大学直接当妈。想一想我都要心肌梗塞。那现在怎么办?”
“我还指望你告诉我。”
“肯定得跟谢井原商量了啊,你又不可能瞒着他让整件事消失。”
“嗯。”
“太可怕了,两个能考150分的高材生能干出这么荒唐的事,真惊世骇俗。”
这就叫惊世骇俗了?
事实证明,云萱对芷卉惊世骇俗的能力水平预估有点低。
又纠结了几天,她终于下定决心来跟谢井原讨论这件事,但又没注意时间地点。
于是在新学期新校园,开课第一天的早上,她把谢井原拦在了上学人群外。
“我有话要问你。”
看她少见严肃的表情,男生也莫名紧张。
“李悦过生日那天晚上,我门是不是做了什么?”
“做什么?”
内心挣扎了好几秒,脱口而出:“你是不是带我开了房?”
三五个路过的同学闻声回过头来。
谢井原愣了愣,笑起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问她:“你怎么会有这种错觉?”
“我好像怀孕了。”
又有三五个路过的同学闻声回过头来。
谢井原只好牵着她的手,把她拉到人少一点的教学楼后通道:“从来没听说聊天能把人聊怀孕的,那真是生物学奇迹了。”
“什么也没做吗?只是聊天?”芷卉茫然无措地挠挠头。
“做没做你自己感觉不到吗?”
“我感觉到了啊,我肚子疼。”
他垂眼想了想,妹妹喊肚子疼的原因。
“可能是生理期综合征。”
“我生理期没按时到。”
“那得看中医。”
“……”
面对这张百思不得其解的脸,谢井原笑得停不下来:“你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断片这么彻底?你最后记得的是什么?”
“我最后记得祁寒。”
难怪她四处寻找祁寒。
“那是我出现的部分都不记得了吗?佩服你。我还以为是你后来哭的时候酒劲才又上来了。”
枉费他辛苦一晚上,把她送回家,还是被她爸教育了,主题是不能让女朋友喝酒。他都没法否认,因为“我到的时候她已经喝多了”听起来像个甩锅渣男。
接着又被她妈妈盘问了,父母是做什么的,家里几口人,表妹什么原因住在家里,最后莫名其妙领了个红包,她妈妈说“给妹妹买零食”,感觉她误以为麦芒是个小学生,不过都拿到红包了大概代表认可吧。
进展过于顺利,导致谢井原最近有点飘,但怎么也想不到最后掉链子的是京芷卉本人。
“我为什么哭?”好像重点已经偏了。
他笑容收了收:“你想老刘。而且你喝多了话多,翻来覆去说了十几遍。”
“哦,”她红着脸低下头,“我就聊了两小时老刘。”
“你睡了四十分钟,聊了天,哭了,把我手机里连连看打过了一千关,要说做了什么,还是做了点什么,希望你这次别再失忆了。”他抬起她的下巴,吻住她。
风和日丽,光线充足。
看得清她的瞳孔像被什么点亮,她的脸流过种种光彩。
上课铃响过后,整个校园归于寂静,听得见心跳声振聋发聩,心室里血液激烈沸腾。
他重新牵起她的手,领着她去上课,走了几步回头温柔地笑起来:“你是打算每年开学拖我一起迟到么?”
他的笑像极了从云层里一寸寸渗出来的阳光。
又一年开学时,竟然是这样的交集。
芷卉,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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