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你好好休养，碧月没事的，她聪明伶俐，又跟了一个十分有本事的主子，她很好。”夏云染安慰李氏的同时，不着痕迹的夸奖了一下自己，“巧儿你按照神使大人开的药方抓药。”
“谢谢公子。”
“举手之劳而已。”夏云染喜气洋洋的说道，看了看院外已经等得不耐烦的大神阁下，“我现在走了，还有神使今日来给你们瞧病的事情别说出去了。”
“为何不能说？神使大人亲自为娘亲诊断，又救我与歹人之手，这么好的事情，为何要藏着掖着？”巧儿不解的问道。
“神使大人他……怕麻烦。”夏云染很理智的说道，“若是叫人知道他为你娘亲看了病，又抓了坏人，那岂不是人人生病都盼着神使大人瞧病，人人遇上坏人都望着神使大人从天而降，若是神使没来，肯定有心有不甘之人，到时岂不麻烦？反倒于神使大人无益是吧？”
是吧，大神？我这么做的对的吧？夏云染再次回过头望向门外那一袭白袍的身影，正巧看到他正面对着她们，也不知他听到了没，那面具足够遮盖一切，让人根本就看不到他，更别说看透了。
这番说辞才让李氏和巧儿默认了，目送了夏云染离开，巧儿还装了一盒子据说是她亲手做的桃花饼给夏云染，顺便也给神使大人装了一盒子，叫她转交。
即便她们虔诚的信奉着他，却也能清楚的意识到神使大人身上生人勿近的气息。
“多谢。”夏云染挎着小篮子，跟着目不斜视的大神出了门，很愉快的说道，“喏，巧儿亲手做的桃花饼，感激你的。”
“不要。”
“为什么？你嫌弃啊？”
“拿着碍事。”大神就是大神，人家的思维模式和常人就是不一样，偏还叫人无可反驳。
不要就不要，给泫尘吃，夏云染想着，也不知道泫尘现在是睡着了，还是在蕴灵石中贼溜溜的观察着事态的发展。
“报酬？”夏云染正想着，大神停下了脚步，侧过身望向夏云染，干脆利落的说了这两个字。
“其实我右肩上，刚刚是……”
“不要说不要说！”泫尘的声音突然冒出来，可怜巴巴的，“也许他刚刚并没有看到我。”
“……刚刚有一只……”夏云染不予理会，提高了嗓门，谁叫它对她这么嚣张。
“不许说！”泫尘直接跳了出去，悬浮在夏云染的面前拼命挥舞着它的爪子，全身都炸毛了，“小黑说不能让人知道我的存在，否则我会有大麻烦。”
“一只什么？”见夏云染不对劲儿，大神又问道，不过他的目光是穿透了挡在他和夏云染之间的泫尘直接看到夏云染的。
这说明，大神是人，他看不到泫尘。
“我有一个问题，刚刚你怎么知道我右肩上有东西的？”夏云染很沉稳的问道，泫尘听着她这么问，才放松了下去，再一次落在了她的肩膀之上，团成一团，很乖顺的样子。
“左肩，现在。”大神很犀利，犀利得让夏云染和泫尘双双抖了一下。
“我左肩上，什么也没有。”夏云染深吸一口气，伸手一拍肩膀，直接将泫尘给拍飞了出去，“真的。”
“我看不见它，但你能看见。”大神说道，“是什么？”
夏云染抿起嘴唇，泫尘再一次悬浮在半空中，圆眼睛中都是拼了的表情，已经抬起了前爪，好像随时准备杀人灭口。
两人对视，夏云染脑中转过千百个想法，比如说自己养小鬼之类的，最后却在那双清冷的眸子下撒不了谎，就如同她可以对着王爷王妃等人装疯卖傻，却无法对他装疯卖傻。
还是那样的感觉，他可以看得到人心似地。
“我不能说。”夏云染低下头去，声音低若蚊蝇，“我才知道，我若说了，会有大麻烦。”
刚刚泫尘说它的存在不能叫人知道，它这么紧张，看来是真的不可以说出来的。
良久的沉默，大神站着不动，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不是故意要这样的，我原本以为可以说。”夏云染抬起头来，认真的解释道，“对不起，我可以做别的事情补偿，我不想对你说假话。”
其实是不敢。
又是一阵安静，夏云染不知道自己最后一句那么真诚的话，是否有打动到大神。
“好好呆在靖王府。”大神终于开口。
呃？好好呆在靖王府？他早就认出她了？
当然，连宋凛如都能一眼认出，她怎么能指望大神阁下看不出来呢？是她太天真了。
不过，他这句话是善意的吗？在叮嘱她不要到处乱跑？或者是恶意的？在警告她不要乱跑？
因为他的语气太过平静，夏云染无法判断，泫尘已经再一次落在了她的肩头，一言不发，一人一兽，安静的看着大神阁下的背影。
“我才不要呆在那个鬼地方，我要离开。”夏云染突然大吼了一声，“我是自由的。”
前面的身影顿了顿，夏云染以为他不会再浪费口舌多说什么，却听到他再一次说话了，还是一个长句：“除了用愚笨的装疯卖傻躲过危机，你还有什么能耐？等你有资本了，再谈离开，再论自由。”
这一次没有停留了，很快身影便隐没在黑暗之中。
除了装疯卖傻还会什么呢？那句凉凉的话敲打在了夏云染的心上，很不是滋味，却又不得不承认。
对夏凌峰何玉清，对夏涵香夏素雪，对宋凛如，她都只是拙劣的装傻，她若要离开，必须的东西却不是装傻就能得到的，她要装到什么时候呢，难道用装傻就真的能改变自己的处境和地位吗？
资本，夏云染捏紧了拳头，望着黑漆漆的巷子，她会在王府立稳脚跟的，她会让自己强大起来，她会将自己武装好的。
不只是靠装傻，不只是靠容妈，不只是靠泫尘，甚至不只是收服碧月一个丫头，她要做的还有很多。
“你还好吗？”泫尘难得的注意到夏云染的情绪，“那个人，不简单，但是不是坏人。”
“你饿吗？”夏云染很跳脱的问道，从挎在手上的篮子中翻出了一个装着桃花饼的盒子，“给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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