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郑二娘领着石头给李有福整理其实已经无需再理的衣服。
桐叶咬牙皱眉半天,转身把它胡乱塞进箱子底下又把户籍拿出来。
“爹,好了咱们走吧,”桐叶跟她爹说完又转向郑二娘悄声说“娘,这事你和外婆暂时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郑二娘原本轻松带笑的神色有几分黯然:“娘明白。”又带些担忧:“到时候村长……”
桐叶瞅了眼旁边的石头笑着说:“我都合计好了。”心里却有些没底,可路都是人走出来的,她若不走,她们家祖祖辈辈便要穷困在山里。都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当周巨在后晌看到挑着柴火山货,背着行囊水囊的父女两很是吃惊。不是没有听说过他们最近常从山里出来卖柴,可亲眼见到满满一担东西心里还是叹服,汉子、真汉子!
桐叶手抓行囊的带子笑着说道:“周叔,今天有些晚,咱们明天一早动身你看行吗?”
周巨爽朗的说:“行,这两天专门腾出时间等你们。”说完又问了句:“今晚可有住的地方?”
桐叶有些不好意思:“正想问问周叔能借你家柴棚一晚不。”
“以后都是一个村的,睡什么柴棚,对了没吃饭吧,我让你婶给你们拾掇点吃得。”说完便要喊人。
桐叶急忙制止:“不用了周叔,我们在路上吃过干粮了,一点不饿。”
第二天一早虽是有些难为情,可到底还是在村长家用了早饭。周巨套上牛车,三人逶迤而去。
桐叶抬头看看日头对赶车的周巨说道:“周叔,到前边停一下咱们好打尖。”
周巨笑着拍拍他车上的包袱笑道:“我带了干粮,一会找个地方讨点水歇歇就好。”为了这包干粮他媳妇还笑他“你到有心,知道那父女两穷的很。”
牛车到底比人快些,到县里不用再赶大半夜和一早的路,到未末时分就赶到县衙。周巨带着父女二人去办手续。
一个衙役看见了转去找周县令:“大人,您要小的留意的李家父女来了。”
周县令把手里的毛笔在砚台上沾沾墨放到笔架上,抬头看向面前躬身的衙役,思索了下说道:“随他们去,不用再留意。”
衙役行礼退下,周县令重新拿起毛笔,却没有沾墨,想起了刘师爷和他带回来的涝镇几位乡绅的话。
“大人,小老儿曾祖曾经负责那村里的赋税,可那村子实在太穷,当时的县令便免了税粮,他们村就只服徭役。但一年也出不了几个劳力。有一年小老儿的曾祖 领人去征徭役在山里过夜,遭了狼群折了两人,只有一个回来。小老儿的曾祖……”
刘师爷接着讲了后来的事,涝镇的乡绅不肯再管,便到县里说那里该长安县管辖。长安县令如何肯要,又说是离秦岭以南的鄂县近。最后当时的鄠县县令直接给赋税全免。就这么着慢慢无人再管,历来这么多县令未必都无人知晓,只是没人管过。
周县令回过神,提笔蘸墨在公文上批画。
办好地契桐叶父女对周巨再三感谢,一定要请他吃饭,周巨辞不过,拣了家面馆随便叫碗面吃。
这一晚自然是要在县里歇下,吃过饭桐叶拿出钱早早给周巨订了间单房,然后领着她爹急忙去卖柴,卖山货。
云娘拉开院门看到桐叶父女很是惊奇:“怎么这么晚,还没有出城?先进屋吃了没?”
桐叶笑眯眯的说:“吃了,我和爹今天办地契,有点晚。没出城,伯母收留我。”桐叶故意做出一副谄媚的小摸样。
云娘被桐叶惹得直笑的,等避过李有福桐叶拿出户籍和地契交给云娘说:“伯母,你先帮我们收着。我还不知道我们出山,曾祖爷爷会怎么对我,放你这里最安全。”
云娘皱眉收好说道:“要不你们盖好房子悄悄搬出来算了。”
“那怎么行,曾祖爷爷还不知道县令知道了我们村子的事,我得跟他说清。”
云娘沉吟:“你们村里的人一年出来两次,别的不说,涝镇的乡绅肯定知道,为什么没给官府报过?”
桐叶叹口气:“我不知道缘由,我后来才知道那里和长安县交界,许是我们其实归长安?” 桐叶又摇摇头“也没见长安县来人问过。”
晚上赵无垢回来桐叶又和他告假,最近不能来卖柴了。
第二天,牛车在越来越高的日头下疙疙瘩瘩的驶向山底村。周巨慢悠悠的晃了晃鞭子,闲聊:“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盖房。”
桐叶抬起袖子擦擦脸上的汗珠:“今天回去肯定不能进山,我们下午把草点了,看够不够时间把坑挖好,下次出来把篱笆扎起来,平好地。”
说到这里,桐叶犹豫了一下。她问过她爹,土坯房最主要的活计是打土砖,完了盖房筑墙还好,上梁是一定要请人的。所幸就在山下,大梁、椽子不用花钱。
她掂量再三还是说道:“打砖筑墙,我们自己弄,到时候上梁铺椽怕是还要麻烦村长给我们雇两个泥瓦匠。还得麻烦你给介绍个木匠订副门窗,木板炕柜,炕桌。”
周巨笑笑:“小事,村里闲人多,你定好日子跟我说就好。”
这天下午,桐叶再三婉拒了周巨留饭的好意,借了火镰火石,镰刀锄头,跟她爹开始干活。
李有福按着先前的四根木桩,开始挖坑;桐叶挥着镰刀割草。还好二分地也没有很大,桐叶割完有往外多割了一圈。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她和她爹在山里捡了好些干树枝,扔在院子中间。瞅着没风小心的点起火,烧草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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