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 那人像刚看到陆风潜怀里的江知一样。
眼眸中有悲伤和黯然一闪而过, 面颊绯红, 匆匆低下头去,就连声音都跟着低沉几分:“对不起,打扰到你了。我只是去陆家拜访, 听到爷爷和管家那么说, 就想来公司找你,不知道你在……”
整段话中,没有明确提到一句“我很担心你”,一举一动中对陆风潜的担忧之意却溢于言表, 还有几分目睹心上人和其他人亲热的失落。
虽然此前素未谋面,但是江知断定,这人就是陆风潜心心念念的季尤冰。
挑了挑眉, 险些弄不清这季尤冰是真情实感还是演技精湛。
不过很快江知就想通了,毕竟季陆两家世代交好,如果季尤冰和陆风潜早就两情相悦, 以陆风潜的性格,怎么会有他一个替身登场的机会?
早在季尤冰走近的时候, 陆风潜就松开了对他的钳制, 江知自然乐得看戏, 掀了下眼皮,在一旁环胸而立。
就快对江知说出口的话被打断, 陆风潜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季尤冰, 见他垂了眸子面容落寞, 习惯性上前安抚:“没关系。”
但是除此之外,也说不出更多。
父母离婚的那段时间,是季尤冰陪他走过来的。
季尤冰曾在某一刻照亮了陆风潜的夜空,陆风潜也想过要和他执手一生。
只是季尤冰对他无意,一句“对不起,我只是拿你当最好的朋友”拒绝了陆风潜的表白。
陆风潜没有纠缠,以朋友的名义,继续把季尤冰放在心底妥帖收藏。
原本陆风潜以为自己不去纠缠季尤冰,是想保留彼此体面,但他忽略了一点,自己的情绪从来没有因为季尤冰而波动。
直到对江知动心,他才意识到这点。
爱虽然是克制,但感情有理智所不能解释的理由。
现在想来,就连当时被季尤冰拒绝,陆风潜都没有感到伤心。
陆风潜突然意识到,自己或许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季尤冰。
不禁有些庆幸,如果当初季尤冰接受了自己……
陆风潜张了张口,没有说话,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微妙。
陆风潜看着季尤冰,季尤冰看着陆风潜,两人谁都没有再开口。
季尤冰额前刘海垂下,挡住了眸子中的得意。
陆风潜还是那个陆风潜,几年来都没变,看起来高冷强势,其实心里住着一个整天都需要人哄的小公举,单纯敏感还死傲娇。
只要他把你放在心里了,稍微说点好听的话来哄哄他,偶尔再在他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他就会乖乖对你好,捧上天的那种。
季尤冰不喜欢陆风潜,但这并不妨碍他喜欢陆风潜对自己好,当然也不想跟别人分享。
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对一个人好了,自然就会厚此薄彼。
七岁那年,陆风潜藏在藤架下哭,一个男孩子哭哭哭哭哭,季尤冰听着都要烦死,但是迫于自家父亲施压,不情不愿地爬墙过去安慰他,从那时候起,季尤冰一方面厌烦着陆风潜,一方面又不得不接近他对他好。
季尤冰从小就懂得怎么更讨人喜欢,他可以不喜欢那些人,但享受并且安于被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
然而这么多年付出心血最多的一个人,却是陆风潜。
所以,季尤冰不能允许陆风潜心里装着别人。
从电话里听到季若礼满口的抱怨,季尤冰还以为陆风潜真的对他这个小妻子上心了。
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说起来也是,这人也就只有一张脸,还冷冰冰的。
要家世没家世,要情趣没情趣,怎么会入了陆风潜的眼?
还不是他随便一搅合,陆风潜就把人晾在了一边。
想到这里,季尤冰嘴角挂着笑,只是怎么看怎么苦涩:“这位是江先生吧,风潜还不给我介绍一下?”
又故作兄弟情深的拍了下陆风潜肩膀:“真不够义气。”
陆风潜看了眼江知,见他面无表情,也不知道有没有在介意什么,稍一停顿,简单介绍道: “季尤冰。”
“江知。”
江知不知怎么他一个看戏的,就被扯了进来。
无意陪季尤冰演戏,只懒洋洋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季尤冰还没见谁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面上不露声色,盯着陆风潜胳膊上的绷带,开口道:“话说回来你胳膊是怎么伤到的?严不严重啊。”
说着视线若有似无的扫向江知,像是在责怪他没有照顾好陆风潜一样,配着一副欲说还休的小表情,像极了在小三面前极尽隐忍的卑微原配。
对上他的视线,江知一瞬有种错觉,几乎以为自己是打鸳鸯的那根棒槌。
冲季尤冰冷冷笑了一下,这戏也没兴趣看了,转身坐进车里。
关门之际,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拦住车门。
陆风潜陷入了如果季尤冰接受自己就遇不到江知的思考和惶恐中,越想越觉得难受。
去他的理智,不离婚了,谁也别想让他和江知离婚。
既然已经明白了自己心意也做出了决定,自然要利落干脆的站队。
他是江知的,怎么能和别人不清不楚?
这么想着,陆风潜没有理会季尤冰说的什么,偏脸看向江知:“你要干嘛去啊?”
不知怎么,江知就在陆风潜脸上看出了几分委屈。
江知:“……?”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模样,季尤冰皱了下眉,敛起脸上戾气,轻轻扯了下陆风潜的袖子,为难道:“对不起啊风潜,是不是因为我害江先生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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