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当立即让人下去查看。
路易冷冷的说：“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
“我的疏忽，陛下。”邦当微微鞠躬。
路易哼了一声，“去看看德·巴伯利翁小姐在哪里，是不是还跟菲利普在一起。”
*
阿比盖尔跟菲利普在一起玩套圈。
套圈游戏规则很简单，也很有趣，重点就在于“不可测”的“幸运”。
奖品都是小物件，大概是觉得大了很难套中吧，物品的价值也不是很高，而且都是宫中常用摆设，替代品很多，只图个乐子。
菲利普对这个游戏大大爱好，玩了好一阵子都不肯罢手，还跟阿比盖尔抢着玩，十足一个大孩子。想想他其实足岁还没到18岁——9月底的生日——就觉得他这副模样才是个17、8岁的男孩应该有的模样：有点傻乎乎的，性情可爱，跟谁都能玩的来。
“瞧，我这次一定能套中！”菲利普指着草坪上一只中亚风格的蓝花花瓶，据说这是奥斯曼帝国的舶来品，在卢浮宫里比较少见。
阿比盖尔拍手，“你一定可以的！”
菲利普得意洋洋，“瞧着吧！”
他左手拿着好几只藤圈，右手拿了一只藤圈，比划来比划去，扔出藤圈。
“哎呀！又没套中！准是这个藤圈不行！”他气呼呼的，将左手的藤圈全扔了，“让他们再去做几个大一点的藤圈！这个太小了！”
阿比盖尔憋着笑，挥手招来花匠领班，“去重新做一些大一点的藤圈，这么大。”她伸出手做了个示范。花匠领班领命去了。
“我们去玩点别的吧。你还有什么好主意？”菲利普挽起阿比盖尔的手臂。
“暂时没有了。噢，游园会会有木偶戏吗？”
“有，不过不知道他们在哪儿表演。”
“我们去找找。”阿比盖尔猛地停下脚步：她差点撞到人。
路易很和气的问：“想去哪儿玩？”
“去看木偶戏。你也一起去吗？”菲利普立即接上话。
“小孩子才去看木偶戏。”
“我想想看你上次看木偶戏是什么时候——”菲利普装模作样的回想，做忽然想起状，“啊！好像就是上个月！”
路易怒瞪他一眼：“我是国王，我想什么时候看木偶戏就什么时候看。”
阿比盖尔想扶额：这俩兄弟！
菲利普退让了，“你说的对。可我就是要跟阿比去看木偶戏。”
“不行。你去找找亨利埃塔，她总是乱跑，你去看着她，别让她糊里糊涂的做了什么蠢事。”路易支走了菲利普。
*
“你想去看木偶戏吗？”
“随便吧。”她退后一步。
路易便向后退了一步，跟她并肩，“你戴这根项链很美。”
“谢谢陛下。”
“你又忘了，叫我的名字。”他出奇温和的说。
“路易。”
他有点高兴了，笑着说：“这样很好，我很喜欢。”
阿比盖尔低着头，笑了一下，“我听说芒西尼姐妹回到了巴黎。”
“谁告诉你的？”
“宫里的人都在说。听说马萨林主教想让她们参加你的生日宴会。”
“随便他了。”路易脸上露出一丝嫌恶，“国家是他的，巴黎是他的，他想做什么都行。”
他只是一个还没到20岁的年轻人，面部表情管理还不够好。
“他老了，总会死的。”
路易哼了一声，“他最好早一点死。”
“宫里的人还说，主教大人非常富有。”
“噢，他们说的没错，主教比我这个国王富有多了。你瞧，就连我要举办生日宴会，也要向他申请资金。我自己没有钱，阿比，我这个国王当的真可怜！”
“这没什么，就像当年先王和黎塞留主教。你年满20岁之后，他总该让你开始学习如何处理政务。他要是个聪明人就该好好培养你，这样，等他死后，你不会为难他的家人。”
路易看着她，“你不像是一个乡下庄园长大的女孩。”
“母亲教了我很多，别以为我的母亲当年在王宫里什么都没有学到。我的母亲曾经是你的母亲最信任的侍女，她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夫人。”
“我见过巴伯利翁伯爵夫人吗？可能我小的时候见过她。”
“不太清楚，母亲很多年都没有离开过鲁昂了。”
“她去世了，是吗？”
“对。临终前她让我来巴黎，到陛下身边来。”
虽然都是Your Majesty，但路易从来不会理解成在称呼他。
“你父亲呢？”
“他又娶了新太太。”
路易想了想，“我可以给你的父亲新的封地，或者给他提升爵位。”
阿比盖尔奇怪的看他，“为什么？”
“你不喜欢吗？你的父亲如果是公爵，那么你就是公爵的女儿了。”
“可以吗？我以为公爵的爵位是有限的。”
“如果你想要的话。”
“你先问问马萨林主教吧。”
路易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真该死！为什么我想做什么都不行？”
他怒气冲冲的踢着花圃里的玫瑰花和鸢尾花，将花茎和草叶踢得到处都是，似乎那些就代表着他痛恨的马萨林主教。
等他胡乱发泄了片刻，阿比盖尔才说：“行了行了，想想看，他已经是个半死的臭老头了，而你还是年轻人，他肯定活不了多久，肯定会死的比你早，到时候你就是真正的国王了。”
他哼了一声。
阿比盖尔想想，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我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主教不让你娶玛丽·德·芒西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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