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连尊严都失去，眼里依旧只有她
“味觉记忆”的上市计划近来进展十分顺利，A轮融资一个亿的款项到账，资金方面暂时高枕无忧，公司里一片欢腾。新年临近，文舒涵大手笔在秦城最大的五星级酒店包了场地，准备搞一个声势浩大的年会，给明年的项目启动和校园招聘做宣传。
会场的布置、环节的安排，甚至是准备好的抽奖礼品都是文舒涵亲自经手，而压轴的，是文舒涵在相熟的珠宝店选的一款彩宝手链，成色克重都是硬货，市价三万五。
拿货这天，文舒涵拉了陆景年一起，顺便谈一些明年的规划，两个人都信心满满。
“男员工可以送情人，女员工可以自戴，实在不喜欢卖了也值钱。”文舒涵拉着陆景年在店里验了货，痛快地刷了卡。
珠宝店的经理是位三十多岁的女性，知性而有魅力，和文舒涵私交不错，极会察言观色。她看陆景年一直在留意戒指，便小声告诉助手，过了一会儿，对方捧了一个首饰盒子出来。
经理笑意盈盈地把盒子捧到两个人跟前，打开来，竟然是一枚硕大无比的梨形粉钻。
“这是今天才到的新货，没来得及送到金库，恰巧可以让二位帮我掌掌眼。6克拉，D色，VVS1的净度，做结婚戒指，真的不错。”女经理戴着丝绒手套，小心翼翼地把钻石捧到陆景年面前，笑道，“不考虑一下吗？陆总。”
陆景年低笑起来。
他显然心情不错，否则不会容忍有人这样轻易猜透他的心思。
“你要跟赵云深求婚？”文舒涵的声音近乎扭曲。
“可以留作结婚用，但求婚的话，大概会吓到她。”陆景年轻声说道，竟就这样坦坦荡荡地承认了。他的声音温柔似水，若是被“味觉记忆”的其他员工听到，恐怕会吓得屁滚尿流。
“赵云深那性格……”文舒涵善意地嘲笑道，“还真是，对外猛如虎，对内如鼠。”
陆景年哑然：“这样编派人，不像是你的风格。”
“怎的。这就开始护短了？”
“早就开始了。”陆景年说得理直气壮。
然而文舒涵没想到的是，陆景年当真刷了卡，定下那枚钻石，又选了一款中规中矩的对戒，当场付款拿走。
文舒涵看着陆景年脸上出现各种各样他以前从未见过的神情，不禁感慨，陆景年这一次是真的陷进去了。
临近年关，又是一轮销售高峰，“味觉记忆”的各个部门，人人都神经紧绷，异常繁忙。
赵云深手里拿着册子，一一订对审计师给出的审计意见，她是金融专业，一些牵扯到细节的财务知识也并不十分精通，许多事还需要询问安子宁，两个人一起列了个计划，又和审计师沟通一番，才把方案彻底定下来。
“这些都改好了，年后我们就可以出小报告了。”带队的审计师微笑着说道，口气里充满着感慨，“如果每一单IPO都像你们一样，那我最起码能多活两年。”
安子宁和赵云深被夸得都有些高兴，两个人一起送走审计团队，松了口气。
审计方面的工作在新年到来之前总算尘埃落定，只是各自的工作也并没有就此结束。安子宁还要回去压榨手下的小丫头们报下年度的预算，一些原本没建立的制度也要渐渐完善。而赵云深那边，还要按要求准备各种资料，给陆景年和文舒涵的谈判增加筹码。这方面她是有些依赖陆景年的，那些事他轻车熟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难关，只要随口问他一句，都能得到让她醍醐灌顶的答案。可惜今天一早，那人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赵云深的效率因此大打折扣。
下午的时候，总经办群发了邮件，公司年会定在下周二，小年夜，要求所有人正装出席，男士穿西装，女士要有礼服。
赵云深今年因为傍上了“味觉记忆”这艘大船，工资奖金都相当不错，干脆发信息和文巧月商量晚上逛街买衣服，临到下班，两个人又凑巧遇到安子宁，于是三个女人一起逛街吃饭看电影，全都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文巧月提出要顺路送赵云深回家，吓得赵云深腿都有点软。纵然她现在和陆景年是公开状态，但两个人住在一起的事，一直都瞒着公司。
“那个，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回去就好。”赵云深尴尬地笑了笑。
“好吧好吧，随你吧。”文巧月那姑娘嘴巴大，心眼粗，赵云深执意不肯，便扬了扬手，先一步开车走人。
安子宁似笑非笑地看着赵云深：“要不我来送？”
“不用不用，我自己打车就好。”赵云深连连摆手，有些莫名心虚地拦住一辆的士，“明天见啊，子宁。”
“明天见，赵云深。”安子宁脸上的笑意丁点不变，就这样目送赵云深的的士离开。而许久之后，她的脸色才渐渐冷了下来。她独自站在夜色里，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转头钻进自己的座驾，往陆景年的住处去了。
安子宁走街串巷，闯了三个红灯，以最快的速度把车停到陆景年家的楼下，熄了火，就坐在车里不出来。
过年之前，本就应酬多，文舒涵拉了陆景年去和供货商联络感情，这个时间，还没到家。
冬日天寒，因为熄火状态，车上的空调并未打开，安子宁只穿了薄薄的外套，她抱着双臂，坐在车里冻得瑟瑟发抖，嘴唇都发了白，却倔强地看着小区进出口的位置，直到一辆出租车停在陆景年家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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