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暖给了赵云深一个大大的拥抱,她用了些力气,几乎要把赵云深搂得不透气,就像当初赵云深搬出她家时一样。
赵云深知道,甄暖还是担心她的。
她忍不住暖心地回抱了她一把:“别担心啊,你也好好照顾自己。”
“好,答应我云深,你一定要比这世界上所有人都幸福。”甄暖闷声闷气地说道。
赵云深知道,她一定又哭了。
“我一定会的。”
“我们一言为定!”
托动车提速的福,赵云深只花了四个钟头就到了洵市,而后辗转乘公交,到家时恰好是饭点。
楼道里家家户户都飘着家常菜的香味,赵云深吸了吸鼻子,把眼泪硬生生憋回去,才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谁啊?”父亲来开门。
赵云深笑眯眯地看着呆站着的父亲,双手拥上去。
“surprise!”
她叫。
母亲闻声跑过来,一家三口抱成一团。
这一年,赵云深提前三天到家,她什么也没说,只是一心一意要和父母过一个好年。
年三十的晚上,赵云深照例去看烟花。烟花依旧绚烂,年年都会增加新的花样,而看烟花的似乎也多是熟悉的面孔,只有赵云深知道,什么叫作物是人非。
那一晚,她忍不住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朋友圈里只留了一个字:看。
她知道他会看,她也知道,他必定什么也不会说。
照片里,无边无际的黑色夜空里,一朵红色的烟花绽放,不知为何,竟不让人觉得喜庆。
与此同时,陆景年坐在书房里,手边放着一盘速冻水饺,早已凉透了。电脑屏幕上是新一年的企划书,外面的喧嚣与他毫无关系,他只是自虐般地工作着,即便在这所有人都休息的时候。
直到文舒涵发了一条微信给他,是赵云深那条朋友圈的截图。
陆景年打开来,看了许久,满心的寒冰在这一刻尽数化掉。
他忍不住站起来,拿了红酒和酒杯,斜倚在凉台上,看窗外的夜色。
秦城的新年同样热闹非凡,城市里四处都有烟花绽放,深蓝的天空被照得透亮。
陆景年的酒量极好,一瓶红酒很快见底,他又开了第二瓶,喝到最后,才觉得微醺。他趁着这醉意,给赵云深拨了电话。
他以为她会挂断的,却没想到很快接通了。
听筒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新年快乐,赵云深。”陆景年花了很多时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新年快乐,陆景年。”赵云深轻声问道,“秦城下雪了吗?”
“没有。”陆景年有些难过地回答,“但我比去年,更想你了。回来吧,云深。家里所有的东西我都没有动过。”
赵云深沉默片刻,声音比方才更加冷淡:“我不会再去秦城了。”
陆景年的手微微颤了颤,而后他突然飞快地挂断了电话。那一刻,男人茫然的目光渐渐褪去,似乎就连酒精都无法抵消这句话的杀伤力。
“没那么容易的,赵云深。”陆景年低声说道,他的手攥紧了红酒杯,“想躲开我,没那么容易的。”
赵云深站在玄关旁,听到手机里骤然间响起的忙音,有些不知所措,直到父亲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
“云深?”赵俊生试探着问道。
赵云深转过头来,看到父亲惊讶的目光。
“怎么了?爸爸。”
“云深,你哭了。”
赵云深摸了一把脸,手心都是水渍,她这才恍惚意识到,自己其实难过得要命。心痛的感觉姗姗来迟,却终究是渐渐蔓延开来。
“爸爸,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她捂着脸慢慢蹲在地上,压抑的呜咽声犹如受伤的小兽。
那一天,赵云深觉得,她和陆景年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而陆景年却知道,他们之间的一切,才刚刚开始。
正月初七,工作日的第一天,许多公司还仍在休假,一个爆炸性的新闻就在秦城商圈炸开了,陆景年辞去“味觉记忆”总经理职务,跳槽到恒远资本,出任中国区首席执行官。恒远资本和优康一样,是纯粹的外资企业,董事长是个美国人,主要业务基本都在欧美地区,对亚洲的投资一向表现得非常谨慎,可这一次的人事调动似乎显示着这家公司也在野心勃勃地想要挤占中国市场。
恒远投资的总部就设在秦城,作为华东重镇,秦城虽没有北京天津这样超一线城市抢手,但因为近年来轻工业和第三产业的发展,一些投资公司对秦城很是看好。
“陆,五十个亿是我能为你提供的极限。你知道的,董事会对中国的投资十分谨慎。”视频会议上,白胡子的白人老头儿有些头疼地看着陆景年。
“五十亿已经足够了,老James。”陆景年莞尔,“我会像最开始承诺的那样,给你五倍的投资回报率。”
“我当然相信你的能力,也祝福你的爱情。”白发的老人哈哈大笑道,“我已经迫不及待了,陆。”
陆景年摇摇头:“James,你开始缺少商人该有的贪婪了。”
“金钱我已经得到够多了。”老人狡黠地笑道,“你知道的,五倍的投资回报率根本不可能打动我。我只是想见识一下,你们中国人的那句古话:冲冠一怒为红颜。”
“好吧,你现在一心一意只想看我的笑话。”陆景年耸耸肩,无奈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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