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以退为进吗?”赵云深打断了陆景年的话。
于是陆景年笑起来。他发现,自己所爱的人有一颗玲珑剔透的心,能洞察他一切细微的小心思,这样的感觉他想称之为默契。
“你知道的。”陆景年这样回答,“我刚刚做完手术,麻药退了,疼得厉害。心理学家说,精神上的愉悦可以减缓肉体的痛苦,如果你安慰安慰我,我也许会舒服一些。”
什么狗屁心理学家啊。
赵云深心知肚明,陆景年这是在撒娇。
“但是景年,我仍然无法面对你。”赵云深认真看向陆景年,她对自己说,这人眼下还病着,不该受这样的刺激,可她没办法在这种状态下,和他伪装表面的平静,巧笑兮颜。
“我知道。”陆景年回答。
赵云深看着陆景年的眼底暗淡下来,心中涌出一丝伤感。她沉默良久,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景年,当初安家的事,你我之间,如果有什么误会,你可以告诉我。”
“没有。”陆景年回答,他转头看向天花板,不敢再与赵云深对视,只这样望着虚空,眼底渐渐涌上一抹红。他一字一顿说道:“安家的事是我主导,每一笔货款的进出都是我签字负责,虽说让供货商破产非我目的,但始作俑者,确实是我。”
赵云深闭了闭眼,掩饰眼底涌上的一股热流。
“景年,你看,我们终究无法在一起。”她轻声说着,站起来,“我先走了,有时间再来看你。”
之后许多天,赵云深都没抽出空来去医院看陆景年,新叶上市,有太多琐碎事情需要她去处理,新店的选址、新产品的研发、人员的聘用,一系列的事情都需要他们一点点地准备。
而新叶的股票价格以一个略微超乎人意料的价格节节攀升,赵云深是做投资出身的,对市场行情,自有她天生的敏感度,她总觉得这事不太对劲,于是忍不住天天盯梢,只要开市,都会研究各种线的走势。
直到一个月后,陆景年出院,文舒涵给她打电话,美其名曰人手不足。
“他一直独来独往,和家里的亲戚也不怎么往来,又不喜欢和不熟悉的人打交道,作为朋友和前下属,你来帮个忙总不过分吧。何况新叶的股价异常,你来问问他,或许会有收获。他好歹是恒远的CEO,公事上有往来,也没有什么不对。”文舒涵苦口婆心,说的理由牵强附会,赵云深心知肚明,却终究还是去了。
赵云深到时,文舒涵已经在办手续,她负责帮陆景年收拾病房里的日用品。那人穿戴整齐,坐在床边看她收拾。
“最近新叶股价如何?”他有一搭没一搭地问。
赵云深皱着眉头,手里的动作微微一顿:“有点太好了。每天都涨八九个百分点,却偏偏从来不涨停,透着点古怪。”
陆景年问道:“考虑过如果被做空怎么应对吗?”
“你是不是听说了一点风声?”赵云深听出了陆景年的意思,抬头看他,眼神烁烁的样子。
“只是合理推测。”陆景年面不改色。
“要把新叶的股价打压到一击必杀的程度,除非于薇安不计成本,不计后果,拼掉乘风投资一半的资产,才有可能做到,我觉得她这样做的概率不大。”
“那可未必。”陆景年似笑非笑。
赵云深回头看他一眼:“就算她因为叶琛由爱生恨,到恨不得同归于尽,我也已经有办法对付她。”
“就凭你在乘风埋的钉子?”
赵云深无奈地摇摇头:“你竟什么都知道。”
“云深……”陆景年迟疑了片刻,才一字一顿地说道,“玩阴谋,于薇安的段数比你高太多,既然你已经知道乘风投资的一些核心机密,为什么没有去了解乘风投资的贷款来源和贷款合同呢?”
赵云深脸色微变,虽然她并未完全听懂陆景年的意思,但她意识到自己一定忽略了一些重要的事情。
“抱歉,我得走了。”她答道。这几年,她也渐渐养成雷厉风行的性子,肩上的责任重大,逼得她比过去果断许多,有事的时候,一刻也不敢耽误。
走廊上,她和周博伟擦身而过。
周博伟一脸不敢置信地推开病房的大门:“陆总您还真是神机妙算啊,我们去查了乘风的财务状况和银行贷款记录,全都被您料中了!”
“贷款合同拿到了吗?”陆景年冷声问道。
“要拿到原件全稿有点难度,不过内线看到一点,拍下了照片。”周博伟迟疑了片刻,拿出手机,里面有一张模糊的照片,应该是谁偷拍到的合同落款。
上面龙飞凤舞的签字和红色的公章不甚清楚,却足够让人看清是谁的名字。
陆景年看着那张图片,渐渐变了脸色。
从医院里出来,赵云深刚发动汽车,就接到叶琛的电话。
“你在哪儿?快看新叶的股价。今早起只涨了一点,就突然开始下跌,跌幅已经超过8%。你快回来,我们马上开会。”
赵云深眉头紧皱,她抬腕看了一下手表,此时是上午十点半,开盘不过一个半小时,这样的跌幅,是一定会跌停的。
“别慌,预案我们都做过,先不要乱了自己的阵脚。”
“已经跌停了。”叶琛沉默了一会儿,哑着声音说道,他的嗓音略微颤抖,带着一丝恐慌,“云深,新叶跌停了,就在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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