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知景年
赵云深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大门,此时她站在恒远大厦的顶楼,面前就是陆景年的办公室。恒远对新叶的增持成功延缓了新叶股价的下跌,但赵云深刚刚得到消息,于薇安的第二笔贷款即将进场。
今天一早,于薇安的乘风食品宣布新产品即将上市,新的广告片在电视、网络、商场……诸多平台上滚动播放,几乎每一款产品,都在针对新叶,且价格几乎是新叶的二分之一。又是简单粗暴的价格战,和三年前对付“味觉记忆”时一模一样。
可今时不同往日,新叶已是强弩之末,再无还手之力。早上一开盘,才刚刚有了起色的股价,再度一路狂跌。
眼下,她确实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来求陆景年。她知道,他是对付价格战的高手。
赵云深抬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进来”。
她走进陆景年的办公室,发现他大概正在开会,除了周博伟,里面还站着四个男男女女,显然是陆景年的下属。
“你先坐一会儿,我马上就好。”陆景年对于赵云深的到访丝毫不感到意外,他这样说了一句,又恢复到工作中去。
而此时,新叶的股票再次跌停。
赵云深坐在沙发上,手指狠狠抓住皮质扶手,手指与光滑的皮面摩擦,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陆景年抬头看了她一眼:“好吧,今天先到这里。”
其余人陆续走出办公室,很快,房间里只余下赵云深和陆景年两个人。
“不准备把乘风的小账交出去?”陆景年只看了一眼赵云深的表情,便知道了她的决定。
“你果然都知道。”赵云深无力说道。
“你的性格,实在太好猜了。”陆景年低笑。
“没有什么办法吗?”赵云深咬了咬唇,低头问道。她其实是有些不好意思,以她和陆景年如今的立场,她来求他,并不十分好看。
“看来你已经技穷了。”
“我确实走投无路,而恒远持有新叶20%的股份,你不会对这件事置之不理对吗?”
“可是云深,要对付不计代价的猛攻,只能用不计代价的方法。作为恒远的负责人,我没法向董事会交代。”陆景年温和地说道,“何况,你明明有一个解决办法,不是吗?”
“要我亲手去送甄暖坐牢,我实在办不到。”
“并非你把甄暖送进监狱,而是她自己做错事,本就应当得到法律的制裁。”陆景年看向赵云深,他的态度温和而耐心,“你看,云深,人总会经历这样的时刻,你必须做出取舍,然后为自己的取舍付出代价。”
赵云深突然间想到安家。
她抬头,陆景年深沉地看着她。他的眼底满是欲说还休的心疼和难过,那是极少出现在陆景年眼底的情绪。
她知道,他在为自己感到难过。
这样两难的局面他六年前也曾经经历过。
赵云深发现,自己能够体会到陆景年是抱着何种心情下达那样的命令,又是以何种心情听到云深木业破产的消息。
那一刻,赵云深突然就释然了,她理解了陆景年的难处和煎熬,她可以原谅他了。天地变换,她仿佛和记忆里那个冷酷而决绝的陆景年重叠,原来取舍二字有这样千钧的重量。
可她却永远做不了他那样的人。
有液体从赵云深的眼眶滑落,她抬手抹掉眼泪,微笑起来:“景年,我们终究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你冷静而精明,知道自己真正该做的是什么,而我不过是个软弱之人,在这件事上我们泾渭分明。”
这是她的答案。
陆景年摇了摇头:“你不是软弱,云深,你比我更加强大。”
“您谬赞了。”赵云深勉强勾了勾嘴角,大步流星地离开。
陆景年就这样目送她走出办公室,大门吧嗒一声关闭,男人轻轻叹了口气,他坐下来给老友打了个电话。
“我的老朋友,接到你的电话,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老James调侃地说道。
陆景年戏谑道:“戏已演完,演员要谢幕了。”
“不,你只是要开始下一场压轴大戏。”
“是啊,我迫不及待。”
“那么好吧,作为你精彩演出的报答,如果有一天你需要一点赚钱的买卖,可以随时来找我。”
“谢谢你,我的老朋友。”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赵云深在办公室前的键盘上,敲下最后一个句号,看着外面逐渐蒙蒙亮的天空,轻轻叹了口气。清晨七点钟,她给叶琛打了电话,对方接得很快。
“我想开个碰头会。”
叶琛近来神出鬼没,不常出现在公司,赵云深知道他是想法子弄钱去了,她希望他们可以创造奇迹,可是新叶已经没有时间继续等了。
“什么事?”叶琛直截了当地问道。
赵云深说道:“我整理了一下我们手里的店铺和房产,虽说每开一家店都很不容易,但现在我们别无选择,只能壮士断腕,关掉几家利润率相对较低的店铺,集中资金应对于薇安的打压。我做了个初步的计划,想和大家一起讨论一下。”
乘风已经停止砸钱的行为,新叶的股价虽然不再跌停,但低迷的交易量死气沉沉。赵云深和叶琛近来一直在讨论反击的方法,他们的资金流已到极限,除了关闭店铺,再没其他选择。
可是这样一来,这几年打拼的良好局面和市场,只怕就要付诸东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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