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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蜕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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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不易离开了,没有一丝逗留。说了那么多,他知道,他可以相信自己的弟子,正如当初自己的师傅相信自己一般。从收下宋大仁的那一刻,至今的百多年中,他知道自己的弟子从未让自己失望,这一次同样不会。

后山的亭子中只留下了宋大仁一人,亭中石桌上,依旧留着之前喝剩下的茶汤。随着山风的吹拂,早就失去了之前的热气。

晌午刚过,空气中飘荡着显一丝丝的热意。时不时传来阵阵鸟鸣。许是因为大竹峰高耸,在这午后,山间的清风不觉,送来阵阵清凉。

宋大仁却并未感受到这些,脑海中一直在重复之前田不易对自己说的话。原来自己一直都没有真正的做到放下吗?自己原来并没有低于他人,师傅也从未忽视过自己啊。

一个个问题,一个个想法,化作自己的一句句话语,在神识中萦绕不觉。

而这其中,渐渐的有一个声音越来越清楚。

“阿笑,阿笑。”

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啊。这种亲切感,是谁在喊。阿笑,这个名字当真耳熟啊。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阿笑,阿笑。醒醒,阿笑。我们到了,我们到家了。阿笑。”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甚至还感受到了一阵晃动。宋大仁视野一清,看了看四周。这是一个小山村,周围没有什么别的建筑。有的只是一片荒野。不远处还有一片小树林。山村的村口只有一条小小的黄泥路。

“阿笑,在看什么呢?别发愣了,我们到家了,知道吗。阿笑,你看看,这里好不好啊。是不是很美,以后,你就和娘在这儿,娘就看你安安稳稳的长大。终于不用再去过曾经颠沛流离的境遇了。”

看着眼前妇人,宋大仁不觉有一点酸涩。那是一张多么熟悉的脸庞。约莫三十出头却已经满鬓风霜。眼角的皱纹,诉说着这个妇人的艰辛。

阿笑,多么熟悉的名字啊,这不就是曾经的自己,那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拥有的名字吗?原来,一直都在这儿,从没忘记过啊。

“阿笑,想啥呢?这傻孩子,虽然娘知道你很开心,但是也不用这样子傻愣在这儿吧。走,咱们进村。之前村长已经给我们留好了房子,放心,这儿很多都是我们曾经村子里的乡里乡亲。一起逃到这儿的。所以啊,阿笑别怕啊。这儿,真的就是我们往后的家了。”

眼前的妇人,权威者自己。以为自己开心坏了,但是,讲着讲着,许是想到了这一段路上的种种困难险阻,眼眶竟然红了。

“娘,不哭。阿笑知道的”

不知道为何,自己就这般顺势讲出了这样子的一句话。牵起妇人的手,宋大仁同她往村中走去。想着的,却是牵着的那只手。这是如何的一双手呢,粗糙,坚硬。肿胀的一双手。上面布满了的是生活的困苦,藏着的是对孩子的爱。

就这样子,牵着手,走过那段熟悉的道路。一起见了村长和曾经的邻里乡民。来到了曾经,自己住过的房子,一个低矮的,不算破却也有些旧的简陋的土坯房。房子不大,大约不过三丈长,二丈宽。正门进来是一张四方桌,作为客厅,右手边是厨房,在厨房同客厅之间一道蓝底花布作为帘子,将其隔开。客厅的右手边是里屋,作为卧室,放了两张床榻。床榻上放着被褥。

显然,乡亲们准备的很是细心和充分,见到这间熟悉的房子,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触。宋大仁同妇人进了里屋,用手摸着床榻,沿着床沿从这头摸到那头。似怀念,似感伤。

晚间很快来临,点起一盏油灯,昏黄的光晕,便照亮了这间小小的房间。吃着饭,听着故事,好似回到了曾经的生活中。吃着妇人的饭食,看着她缝补着家用。夜深,躺在自己的床榻上,侧身便能看到妇人。

这样子的生活,让宋大仁感受到了难以表述的温馨与安稳。

真想这样子一直一直生活下去啊。

怀着这样子的想法,宋大仁,每日都充满感激的心情,享受这一天有一天。

冬去春来,寒来暑往。白驹过隙一般,时间便将自己抛在身后。如今的宋大仁已经大约六十左右的岁数。自己的母亲,在自己五十多岁时,去了。没有什么遗憾,含笑九泉。唯一难过的便是自己不能为她做的更多。

而看看自己,如今也已经满头白发,望着自家的孙子,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一股笑意便忍不住的浮现脸上。这辈子的心愿便是陪着他们长大,看着他结婚生子,自己也能够无悔的说一句,自己这辈子无憾了。

又过了差不多十年左右,七十的自己已经算是村中最年长的人了,而自己的孙子今年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做了父亲。

自己的身体从三年前开始越来越差,到如今,已经只能躺在床上,下地都已经困难了。这一晚,宋大仁将自己的孩子孙子们全都喊到自己的跟前。

自己则是艰难的靠在床头的背靠上,看着跟前的孩子们,恍惚间又看到了曾经刚到山村的自己。嘴张了张,艰难的讲着话。已经掉光的牙齿,使得自己讲话有些模糊,需要仔细听才能听的清楚。

“我啊,今年也已经是过了七十大寿了,自古七十古来稀,我这辈子也算值了。看着自己儿子的出生,看到了自己母亲的逝去,看着自己儿子结婚成家生子,再到孙子慢慢长大,成家立业结婚生子。这辈子真的没有什么遗憾了。今日喊你们过来,是因为我感觉到我自己也已经大限将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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