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尚书令夫妇的女儿。
从小的我衣食无忧,在父母的宠爱下天真烂漫,我知喜欢是喜欢,不喜便不喜。
我有三个伯伯,十来个堂表哥。我的爹爹是祖父最小的儿子,也是最有出息的一个,尚未弱冠便考取了功名。
我是爹爹唯一的女儿,也是家族最小的女娃娃,大家都很宠我。
不过都是明面上的。
家族人脉虽旺,但是并不和谐,祖父是当地有名的乡绅,富甲一方。
祖父年岁渐大,私底下几个伯娘互不顺眼,明争暗斗许久。
祖父去世那年,家族闹翻了天,几个伯伯彻底翻脸。
但他们都住在襄州最大的宅院里,谁也舍不得搬走,都想当着房子唯一的主人。
可祖父临前的遗嘱,是将大宅传给爹爹。
这下,大伯父一家跳了起来。自古长兄如父,怎能也轮不到最小的儿子!
曹州最大家族的纷争开始,成为百姓闲暇时交谈,有人讥讽,有人看戏。
这日,族中老族长与威望比较高的公伯都来了。
他们在祠堂议事,府卫们将那围得紧紧,我听得有小丫鬟说,那里头时不时传出争执,怒吼声。
那天,爹爹直至天黑才回。
回院时只瞧爹爹面色阴沉,闷着胸口吐了一地血,阿娘何时见过这般,吓得晕厥过去。
我颤颤巍巍扶着阿娘,强装镇定吩咐随从去请医士。
医士说爹爹这是胸闷郁结,一时急火攻心。
是了,爹爹的心思全在他的公务上,以前的家中和和善善,待祖父一走,陡然变了另一番景象,亲兄弟竟因家产闹得不可开交。
而后,我吩咐院卫守着我们院子,谁来也不许放进来。
那几天,我专心侍候爹爹阿娘。
这时,可真看清了家人面貌,那几房的人买通了我院内的丫鬟,来打探
阿娘与我说,不可与她们闹得太难看,爹爹正要去京城任职,不能因这些琐事让他被同僚抓着把柄了。
我心中再有不平,也得应下。
大伯伯好赌成性,若是将祖宅交给他怕是半年不到就会被挥霍宛。
可是…大伯娘最狠。
某日我在河塘边上看着丫鬟们摘莲蓬,莲子清热,可入汤,娘亲喝最适合不过了。
我并不知道后面有人,大伯娘从背后狠推我一把。
我惊叫一声,扑通落在河里,水呛在鼻息,我想咳但水咕噜钻进嘴里。
大伯娘在岸上高兴地拍手,口中不停地咒骂我。
我落在水中下意识拍打着水面,不让自己沉下去,可身边的丫鬟没有会泳的,只听着她们惊叫跑远去唤人。
恐惧自脚底蔓延,我心中乱想自己怕是要做个水鬼了。
喝了满肚子的水,浑浑噩噩的,身子疲乏无力下沉,依稀中感觉到有一股力量搂着我腰。
周围有小丫鬟叽叽喳喳的喜叫,我皱眉,睁眼时看着一张极为清俊的脸上尽是担忧。
郑应哥哥头发还滴着水,瞧着我醒来,他一双桃花眼笑得弯弯,清润的声音,“小妹你醒了。”
他是三伯的养子,郑应。
比我大三岁。
三伯伯风流成性,是青楼红倌那处的常客,而且三伯伯甚喜爱诗词,某日带了一副珍贵的字画去与他的红粉知己分享。
谁料,那日青楼中大火,人是逃了出来,可是字画还在房中,他欲折回火海去救。
众人拦着他,字画哪比得上命啊。
三伯伯甚爱那字画,可是他怕死不敢进去,看中冲天的大火吓得腿软坐在地上。
突尔,一个穿着短打的小孩身上披着打湿的被子跑出来。
怀中还抱着一副字画!
三伯伯一下瞧见,惊慌跑上去,搂着那孩子哆哆嗦嗦递给他的字画,那字画分毫未伤。
三伯伯大喜啊,觉得这孩子大胆机灵,便领回家认他做养子。
那时的我好奇极了。
我特意跑到三伯伯院里,让下人带我去找三伯伯从青楼带回来的孩子。
我是悄悄跟着丫鬟小厮悄悄去的。
我的堂哥们长的一般,都是养尊处优惯了,个个肥头大耳,油腻极了。
所以我好奇,想见见三伯从青楼捡回来的孩子长什么样。
但我觉得更稀奇是我爹爹也有许多珍贵的字画,可都没我珍贵。阿娘也说那孩子太傻了,为了一个字画把命赔上不值。
那日,我趴隔着墙院看他,稍远看着,他比我还瘦小,但是背脊挺得直直的,全然跟我那些俗物哥哥们不一样。
我偷看一会儿,突然脚下托着我的小厮没不稳,将我一下摔倒地上。
“哎呦”一声,我揉着手站起来。
这情形肯定惊动院中看书的人了,还是得赶紧跑啊。
可惜没跑动,我的脚崴了。
丫鬟们扶着我站起来,我疼得皱眉,今日做了偷偷摸摸的事儿,真是罪过罪过。
我强忍着让丫鬟扶我走,那门处已经有人出来了。
“妹妹既然来了,就进屋歇歇吧。”
清风悦耳的声音,我恍然想起,以前在街边时,听那些喝茶闲谈的人说过,那勾栏里的女子千娇百媚,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他缓缓走近,看着那种清俊隽永的脸,我想,若我是男人,那我也情愿花银子去看美人啊。
丫鬟们扶着我去院中,他用屋里拿了一个小白瓷瓶出来,蹲在我脚边,掀起一点我的裙边,刚好露出脚踝。他要给我擦药。
丫鬟在旁边上来劝,“九公子,男女授受不亲,这……”
他在家中排刚好是第九个男孩,三伯伯没有给他取名字,便叫他小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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