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豪听到这话浑身的血都要凉了，忍不住站起身来往碗里面看了一眼，面如死灰。
碗里的和田玉稀释出一层乳白色的浮油。
小姨子用筷子将和碗里的玉块夹了出来，热气腾升夹杂着一股酸臭味，熏得大家都忍不住捂住口鼻。
小姨子连忙将玉块扔在桌子上，惊呼一声说道。
“这也太臭了吧！”
如果之前李言提出的种种质疑只是胡乱臆断的话。
此时事实证据都摆在眼前，张豪的脸色就跟吃了苍蝇一样的恶心，现在他再怎么反驳都是在自取其辱。
面对徐艳秋和裴道仁的目光，张豪只觉得自己的脸被李言啪啪打得生疼。
之前还号称价值一套房的水月观音，谁知转眼间就成了一堆假货废石头。
刚刚张豪还趾高气扬的指责李言送的是个假货，逼着人家赔钱离婚给说法，如今却是打了自己的脸。
此时徐艳秋也很尴尬，她没想到自己看好的乘龙快婿，竟然拿赝品来当见面礼，而且还被废物东西当场揭穿了。
徐艳秋刚刚还跟张豪站在同一阵线，此时她的脸色也是青一阵白一阵的，脸上全是尴尬。
裴道仁是拧着眉头沉着一张脸，尽管他一言不发但显然张豪今天的所有举动，让他很不满意。
裴千月脸色没有太多的变化，她也不是很关心玉观音是真是假，她只是觉得今天的李言，言行举止都跟以往很不一样。
今天这事要是放在以前，李言肯定是忍气吞声，低头吃饭埋头不语。
可没想到他面对张豪的挑衅竟然动手砸了他的玉观音，而且还能说出那样的一套话来，直接打了张豪的脸。
场面一度尴尬到了极点，还是徐艳秋先开口说道。
“咳咳……我看张豪应该也是被人骗了，张豪你赶紧问问你朋友，他怎么会卖一个赝品给你！”
裴道仁满脸不耐烦的说道：“你不懂就别乱说，银货两清是古玩行的规矩，看走眼的多了去了，也只能自认倒霉。”
“张豪你也别太往心里去，阿姨知道你的心意，这事不怪你。”徐艳秋招呼大家说道：“咱们接着吃菜，接着吃菜啊！”
可张豪此时恨不能挖个地坑把自己埋了，哪还有心情吃，连忙站起身来，笑得很是僵硬，几乎是咬着牙说道。
“你们先吃吧，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小姨子看着张豪那落荒而逃的样子，使劲憋着笑。
“张豪别急着走啊。”李言指着桌子上佛头对张豪说道：“你还没表演生吞佛头给我老丈人祝祝寿！”
听到这话裴卉卉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乐了，连带口中的饭都喷了出去。
裴千月瞥了李言一眼，忍不住背过脸去偷着乐。
张豪没想到李言还捡他的话怼他，气得心态都崩了。
脸都丢尽了，他也不在乎什么体面了，五官狰狞的看着李言说道。
“你能耐！”
说完张豪便直接摔门走人！
门被关上之后，徐艳秋刚刚憋的一肚子火这才向李言发作道。
“李言你会不会做人啊！看破不说破你不懂吗？人家张豪什么家世什么身份，不小心买了个赝品怎么了，你何必这么得理不饶人的，没有教养的乡巴佬！”
徐艳秋把所有的错都归到李言的身上，她就是打心里觉得，是李言搅黄了裴千月跟张豪的好事，也因为李言自己的乘龙快婿没了。
听到这话李言的脸稍稍不悦。
原本也不是李言想要闹的，还不是因为张豪先言语侮辱挑衅自己，李言气不过这才教他做人。
可这事到徐艳秋这里，怎么就成了全是李言的过错了。
李言忍不住回了一句说道。
“是他先诋毁我送赝品的！”
“人家张豪说的有错吗？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就你送的那个破砚台，能值几个钱？就凭你个穷乡巴佬，你有能力送真货吗？”
徐艳秋一脸嫌弃的指着李言骂，喷得李言是一无是处。
裴千月也觉得自己的母亲说的有点过了。
“妈，这事真不能怪李言，连个玉器都辨不清真假，我看这个张豪也不像是个高精尖的人才。”
“话不能这么说……”
徐艳秋还打算继续为张豪辩驳，却被裴道仁给打断道。
“好了，这事过去就过去了，一家人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
裴道仁一声呵斥，让徐艳秋闭了嘴。
今天是裴道仁的生日，谁的面子都可以不用给，看在裴道仁面子上，徐艳秋也只能算了。
没有了张豪这顿饭吃的还算和气。
饭后裴道仁拿起手边的九螭纹端砚是越看越喜欢。
即便他从心里认为这就是个赝品，却仍然爱不释手。
晚上睡觉之前，李言刚进卧室，就看见裴千月穿着一身粉红色的睡衣，擦着湿哒哒的发梢走到床边坐定。
刚刚被水蒸气熏陶过的小脸，就跟刚剥了皮的水蜜桃似的。
裴千月一脸好奇的看着李言，一改之前冷漠的态度，竟然主动开口说道。
“没想到你不仅懂古玩，还挺懂玉器的？”
李言被吹捧了一句还有些飘飘然了，“我懂的东西多了！”
“是吗？那你倒是说说看，你还懂什么？”
“我说出来怕吓到你！”
“你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裴千月看李言有点得意忘形的样子，冷哼一声道：“吓着我，还真是给你点颜色你就灿烂。”
李言坐到床上，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靠躺着，眼睛微微眯起望向窗外，视线投向远端，一脸淡然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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