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鹄偷溜进宫这天,宫里传了其他震人心的消息,大概说是宫里的住的那位西凉魏王妃被皇帝打进了牢狱,罪名是构害皇后。商市里的人茶余饭后都在讨论,说是当年皇后坠崖一案,是她请的江湖杀手,而当时放给皇后假消息的宫女,也是她以前做小姐时的婢女,至于缘由,有说是她倾慕皇帝因爱生恨,有说是因皇后灭了魏家满门为父报仇,还有人说她是因皇后才嫁去西凉过得不好而报怨。总之人人一张嘴,传来传入版本就多了去了。
但,确实是个让人醒神的消息。
小春为这事伤了半日的神,崔管事好一顿安慰才勉强糊弄过她。我处理完苑里的事,刚歇下没一会儿,崔管事便噔噔噔的跑了上来,“家主,暗卫来报,多宜姑娘从宫里出来了马上就要到这里,家主要不要出去躲躲,以免让多宜姑娘瞧见。”
我思虑了一阵,若是换作其他人,不出房门即可,可若是多宜,就不能不小心了。我连忙带上面具,“崔管事,让人带我出去躲躲,等她走了我再回来,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提我回来的消息。”
“是。”,崔管事摸了摸胡须,“家主,不若趁这个时间去趟玉铺罢,自玉铺的玉老板走后生意便大幅下降,前几日小春姑娘去待了两日,生意又好转了些,不过赶不上以前了。张大人说,玉铺可以撤去,但那屋子须得给他留下…家主去看后再作打算罢。”
…………
玉铺的位置较玉佛苑偏僻了许多,跟我出行的护院说,原本那里是花楼,后来花楼倒闭,便被第一任家主收了入玉佛苑,又将闻名的玉师傅从篓子湾请来,以上好的翡翠玉石配上举世的雕功,使得玉铺声名大噪,一石难求。
“只可惜,玉老板患有心病,药石无医,年纪轻轻便撒手人寰…”
“听崔管事的意思,朝堂上的张丞相住在这里?”
“对啊…”,护院儿是个上了岁数的精干中年人,“家主方才来这里不久还不清楚,如今朝堂上的张丞,正是故去玉老板的夫君。”
“这世界可真是小啊…转哪里都能碰着熟人。”,我背着手,“小春姑娘会雕玉?”
“像是…小的也不大清楚,听苑里说她以前学过雕刻之术,手艺虽比不上当年的玉老板,但也是数一数二的。不过她说雕刻时总让她想起伤心事,所以便不再做这一行了…家主,到了。”
白桦叶从院子里落了出来,门口清冷,有婢子在扫着门廊,“阿英,家主来了。”
阿英。多宜之前说过,若是玉佛苑有事,会让一个叫阿英的女子来向我禀告。眼前这拿着扫帚的姑娘眉清目秀,五官像是化开了的莲花,果然常年同玉打交道的人,都十分温润。
“家主,奴婢阿英见过家主。”
“客气了。听崔管事说玉铺的事一向是你在打理,所以你也算半个老板,不用贬低自己做丫头。”,我接过她手里的扫帚放在墙角,“玉铺是人手不够么,怎么是你在做这些杂活。”
“不是不是…只是因为阿英喜欢扫落叶的感觉,所以每每白桦林落叶,便是我一人在打扫。张大人住在这里,玉铺里人手自然是够的。”
想不到张丞相,居然蜗居在一间玉器铺子的后院。
庭院中那棵白桦树长得异常好大,几乎是含住了半边院子,我盯着那白桦树,树底下种着些小植株。
“家主,玉老板便埋在那处…大秦素有落叶归根的传统,但因张大人公务缠身无法带玉老板回去,便将骨灰先埋在此处,也好日日陪伴。”
怪不得周围一圈拦着,我以为是护那些绿油油的植株。
我盯了许久,眼睛有些迷糊,脑子里一闪而过一位胖女子,她穿着一身喜红服靠在一个人的肩上,喃喃的不知说什么…只是脸上强挂着笑,却是泪流满面。
心口一阵抽痛,我轻手捂住胸口,若不是面具遮着,现在还不知道是怎样一副神情,最近脑子里总涌现许多断断续续的东西,也许漆临说得对,大概是以前忘了的事要记起来了罢,可我也不晓得,这究竟是坏事还是好事。
“阿英,来与我说说玉铺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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