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宜心堂住了多日,再回悠然居时她才听闻温琅被秦逸安置在了枕晴居。
“姑娘不知,咱们府里头都在传,说大公子和温姑娘要定亲了。”
慕宁一口水含在口中,尚未咽下便喷了出来:“秦逸?温琅?”
挽月轻轻拍着她的脊背为她顺气,低声道:“就是啊,奴婢听说的时候也不大相信,可这话是大夫人院里头的人传出来的,应当不会有错。”
“前头大哥不是有意与御史家结亲的吗?”
挽月拧着眉,也是颇为不解:“大概……大公子是对温姑娘有意……吧?”
主仆两人面面相觑,俱都无语。
“奴婢想着,大公子许是瞧着大夫人的面儿,想照顾照顾这个表妹,只不过……”
“只不过照顾也不是这个照顾法,依大哥平日的性子,如何会轻易动了这样的念头?”
思来想去,也只有情之所钟一途可解。慕宁一面摇头慨叹,一面捧茶轻啜:“这几日咱们悠然居里头可有什么要紧事?蓝姑娘那里如何了?”
说到这个挽月才一拍脑袋懊恼道:“奴婢竟忘了,今儿小竹馆的张茂来传话,说公子奉了二老爷的命出府公干,走时留了一封信给姑娘。”
“走得这么急?”慕宁接过信来细细看罢,问道:“源儿也未来瞧瞧蓝姑娘吗?”
挽月摇了摇头:“听张茂说公子是直接走的,只怕是有要紧事吧。”
她放下信件,双手捧至唇边呵着暖气。挽月见她如此,立即气道:“二夫人也欺人太甚!”
慕宁抬眼望她,只见挽月满脸忿忿道:“奴婢瞅着这两日天冷,寒意很是厉害,便着人去领些炭火,谁知那管事推三阻四,给别人领了之后就和咱们扯皮,茯苓姐姐给了银钱他们都不肯松口,最后领着的炭烟尘极大,且十分潮湿,轻易都难以点着,奴婢不敢往姑娘屋里放着熏人。”
这两日在宜心堂里头温暖如春,她险些要忘了如今正是春寒之时。
“大伯母那儿近来如何了?”
挽月于府中之事几乎无不知晓,闻言立即兴致勃勃地同慕宁详解:“奴婢听闻那位姜姨娘这胎有些不稳,二夫人如今管家理事,便处处照看,府里头有些流言,都说二夫人贤惠温良,将大房之事也一力挑起,很是个周全人。”
慕宁握着茶盏暖手,闻言轻笑:“那还真是热闹啊。”
既然甄氏想看一场阮氏和她的热闹,如今不正是好时候?甄氏借温琅的口来告诉她娘亲的往事,不就是想瞧瞧她的反应?她轻轻呷了口茶汤,心道:“既然大伯母如此喜欢热闹,那大家就一起热闹好了。”
慕宁素日极少到栖霞阁来。进了稍间,行礼过后,慕宁坐在了甄氏下首,二人寒暄了几句,甄氏便直接问道:“然儿今日来此,是有事要同伯母说?”
慕宁一脸为难,欲言又止,最终道:“这几日天冷,侄女想在伯母这里借住几日,待天暖些了再回去。不知此处可有闲屋子安置侄女?”她说罢起身,满面楚楚:“是侄女不好,给伯母添烦了。”
甄氏何等人也,这话只要稍稍一转便十分明白。她叹了一声,慈爱地望向慕宁:“也罢,你就在伯母这里住下,多少日都成,伯母这里总有你的容身之处。”
慕宁亲热地给甄氏上了茶,口甜如蜜,小巧的梨涡浅漾,举止甚为乖巧。饶是甄氏别有用心,此时却也不由生了些亲近之意。
慕宁本打算到漱玉轩与秦瑜同住,谁知甄氏直接将她留在了栖霞阁,且收拾了上好的厢房,照顾得颇为周到。
如此在栖霞阁窝了两日,阮氏身边的周妈妈便带了大包小包的补品上门拜访甄氏,“顺道”关心她。
慕宁看着手边摆着的滋补药材,心里冷笑,面上一派和煦:“母亲果真是处处为我着想,既如此,劳烦周妈妈代我同母亲道声谢。”
周妈妈闻言强笑道:“姑娘这是哪里话,母慈女孝,本是伦常。”
慕宁用茶盖浮了浮茶叶沫,道了声“是这个理儿”,便一言不发,专心品起茶来。
“姑娘院子里可是有什么不如意的?要是有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冲撞了姑娘,您只管告诉老奴,老奴这便去教教他们上下尊卑。”
慕宁放下茶盏,拿帕子慢条斯理地拭了拭嘴角:“妈妈言重了,悠然居里什么都好,让你费心了。”
任凭周妈妈如何说,慕宁就是不松口,炭火的事儿她硬是一声不吭,好声好气地送了周妈妈离开。
周妈妈头晕脑胀地出来,暗道一声坏事,这差事办的,回去根本就没法儿交代。
挽月从火盆里钳出事先埋好的栗子,剥了壳递给慕宁:“姑娘瞧那老货,还想和咱们耍心眼儿呢,想装傻,就看看谁装得过谁。”
“蓝姑娘那儿这几日如何了?”
“姑娘且放心吧,我们三人都遵您吩咐,每日留一人看着,张茂也多拿少爷房里的碳火紧着蓝姑娘用,她只有享福的,绝不会遭罪。”
慕宁点点头:“悠然居里头只要守好卧房和蓝淋所居的耳房便无甚要紧了。”她含着香甜的栗子,两手浮在火盆上取暖:“这两日外头都传了什么话?”
挽月神秘兮兮地一笑,颇有些幸灾乐祸:“这几日外头的话可好听了,二夫人此前搏了个周到慈和的美名,可这一回,那些大的小的,哪个话里话外不说二夫人好打算,面甜心苦,远交近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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