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坑边,浅草从,今日有雪亦有血。
草兽狂,蚺兽死,模糊血肉抖三抖。
几十头草兽跟跳踢踏舞一样,踩踩踩,踩出节奏,踩出律动!
十几分钟后,把跑都跑不了,咬也咬不死,缠也缠不上的蚺兽,活生生踩成一团模糊的肉酱......
赵一橙躲在树上,激动到颤抖,又是后怕又是惊叹。
OMG!草兽威武,草兽牛逼,草兽大大滴。
果然,稳一点,总会好一点;苟一点,活得久一点。
疯狂的兽群终于尽了兴,草兽头领仰头叫了一声,律动中的草兽们终于停下了它们的舞步。
它们兴致盎然地离去,周围的猎食者的小心肝却颤了几颤,今日不宜捕猎,撤!
草兽群逐渐远去,聚族而居,互相依靠,这就是它们的种族智慧,让它们获得更多的生存机会。
猎食者也跟着撤退,浓烈冲天的血腥味会劝退所有草食动物,这个地方已经不适合埋伏了。
赵一橙的黑眼珠转得骨碌碌,借助利爪,轻巧地从树枝上下来,远远地跟着那群草兽,保证绝不打扰到它们。
那只小草兽,撑不下去的,一定会被它的族群放弃,她只需要耐心等待就好。
小草兽懵懵懂懂地跟上族群,依偎在母亲身边,澄澈的双眼里满是稚气与茫然。
智商不足的它并不知道自己需要止血,需要休息,当然,它也不可能休息,落单的下场就是成为盘中餐。
赵一橙耐心十足,借助良好的视力与敏锐的嗅觉,追踪兽群,血腥味是最好的路标。
果不其然,跟了一会,前面的小草兽和它的妈妈就掉队了。
小兽的小腿不停地流着血,它踢踏了几下地面也没有站起来,母兽站在它身边,不停地拱着,想要帮助它站起来。
草兽群已经走得有些远,小兽的挣扎也渐渐弱了起来,两下、一下直至彻底不动,只剩下细细的哀嚎。
“咩!”草兽群的首领正在呼唤着母兽,它最后蹭了蹭倒地的孩子,头也不回,重新踏上了前进的旅途。
何其温情,何其残忍。
赵一橙在草原跟拍的时候,看见过太多这样的场景,种族或许会一起反抗,但是绝不会为了某一个个体停下脚步。
种族的生存所需,是不为个体所移。
她默默地走到还残喘着的小草兽身边,它长得小小的,没比她大多少,身下全都是血,小腿被撕扯了一大块皮肉,shi漉漉的鼻孔还有细细的呼吸。
它稚嫩且茫然的眼睛看着她,盈盈的波光中全是无辜。
“咩,咩。”它在叫什么,叫它远去的母亲?
赵一橙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要杀了它,直视着小兽同样稚嫩的面,懵懂无知的眼——她要杀了它。
尖锐的牙齿,刺破幼兽的脖颈,腥甜的血液冲进口腔,犬齿一合,大动脉血管滋的一下溅出大量血液。
一分钟?两分钟?小草兽彻底不动,它死了。
赵一橙抓住这只无辜的猎物,一步一步走出山林。
正如她一步一步抛弃那自以为高贵的矫情。
抛弃那在蛮荒大陆,对敌人,对猎物根本不需要的仁慈。
———
下午日落时分,伽朵好不容易腾出时间,做好今天的晚饭,就听见院门被敲响。
“砰砰砰!”
“坎能回来了么?她双手搓了搓身上的长毛兽皮,一边走一边念叨,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抬手拉开了院门,第一眼就看到了血淋淋的赵一橙,吓了一跳!
“崽崽?这是去干什么了!?快进来,让阿妈看看受伤了没有啊!”伽朵连忙蹲下,把幼崽拽过来,左看右看。
这些孩子怎么没有一个省心一点,天天操心,她都操心不过来了。
“嗷嗷。”没事。
赵一橙不敢使太大的劲挣脱,就伽朵着两根火柴棍一样的手臂,她要是用点劲,估计得被她给弄折。
翻来覆去被检查了一番,伽朵还想抬起她尾巴看,被她”嗷!”地一叫,吓得缩回了手。
女孩子的那里,怎么可以随便看!?
“嗷嗷!”没事,我没事!
伽朵才不信,这些孩子一个比一个会骗人,坎能是,东青是,现在就最乖的崽崽也是。
检查完发现就血也没啥之外,才把提起来那颗心放回了肚子里,放开了像极了老母鸡被抓一样躁动的赵一橙。
“嗷,嗷嗷。”看,食物。
赵一橙连忙把被挡在门板后的猎物扯出来,撕扯下一只腿,咬着递给伽朵,转移注意力,转移注意力,别惦记她的小尾巴了。
一连串动作都把伽朵搞懵了,大冬天哪里来的新鲜猎物,还血淋淋的。
赵一橙打算得很美好,一只腿晚上吃,剩下的全都留给鸟妈。
趁着伽朵愣神,赵一橙连忙抓着剩下的肉就走,遛得飞快,一下子就蹿回了石屋里,完全看不出几个月前连路都走不稳。
“嗷嗷嗷嗷。”幸好跑得快,不然的话要被念死。
赵一橙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关心她的人念紧箍咒。
啥滋味?
被你妈念么?就是那滋味。
关键是赵一橙现在跟有两个妈一样,一个接着一个来,一个比一个能念叨。
那滋味,啧啧啧。
妈妈,是你妈妈,你妈妈是妈妈,你不能跟你妈妈bb,bb她也是你妈妈......
她回到阴暗的屋子里,东青还在睡觉,两天了,他都没有吃下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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