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厅里，一个男人正坐在沙发上。他穿了精心定制的礼服，蹬着高筒的华美靴子，似乎要去参加一场古典舞会。
男人今年将近三十岁，仍然是一副花花公子的状态。贵族出身的他总把优雅二字挂在心头，言行、衣着，哪怕是工作，都要精心规划，显出贵族的作风。
他和利尤卡是同事关系，却又不是单纯的同事关系。不管怎样，他们在开源先锋都具有主人的地位，主人和主人之间相互串个门，他们的奴隶是不能制止的。
“我可不记得有邀请客人来。”利尤卡的回应非常冷淡。
“别那么见外嘛。给，你最爱喝的。”客厅沙发上的男人打开一罐黄桃果汁，推给利尤卡，说：“上次我来做客，你用拳脚招待了我。那只烦人的猫呢？没和你在一起吗？”
“没你的事，出去。”少女愈加不悦。
男人浅浅一笑，把目光往她身后探去，盯住了她脚间扫来扫去的柔顺发梢，赞叹道：“美极了，实在是美极了。知道那些女人怎么评论你吗？她们说你是童话故事里跑出来的小妖精。”
“麦德萨克，趁现在你还有的选，自己走出去，或者我帮你出去。”利尤卡一手攥成拳，慢慢从他的侧后方逼近。
男人对她的威压毫不在意，明知拳头就快落到身上，仍是一副悠哉相。待利尤卡出拳时，他像是预测好了一般，稍一摆头就躲了过去。
“哦呀，你还真舍得。”麦德萨克对她刚刚的攻击一笑了之，把桌上的果汁罐向后递去，“先别闹了，我们坐下来谈谈正事。”
利尤卡接过了果汁，又把它递到麦德萨克嘴边。这个亲昵的动作让麦德萨克非常感动，正准备顺势低下头去喝一口时，利尤卡猛地捏扁了易拉罐，把里面的果汁全部挤到他的脸上。
“你还真是个小淘气！”麦德萨克赶快从口袋里拿出手帕，现在他不仅脸上挂满了黄桃汁，鼻子里还吸进去不少。在异性面前擤鼻子确实有够不雅，但他实在呛得难受，只能用尽了力气，把鼻腔里的东西全部擤出来。
利尤卡抓住他的后颈，要把他往外拖。这个优雅的男人终于放下了风度，喊叫道：“别，别，我来是有正事，委员会的事！”
“哦？”利尤卡把他仰面丢在地上，一脚踩在他的胸口。“我不在乎。”
“你知道这次任务失败让他们多么不满吗？我好心好意来提醒你，你可以不感激，但至少别这么粗鲁吧。”
利尤卡把手里空瘪的易拉罐丢到他脸上，似乎陷入了思考。麦德萨克看她头盔上圆溜溜的大眼睛，忍不住笑道：“这个眼睛……这个头盔……我可以把它做成表情包。”
“委员会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利尤卡头盔上的两个圆变成了两个下半圆。
“当然。”麦德萨克感到她放松了力气，赶快从地上爬起来，若无其事地整整衣服。他为这次见面精心准备了一身华服，多加了金边和钻饰让自己看起来有贵族气质，现在他的上衣已经湿透，洁白的前襟被染成黄桃的桔色，胸口处钻石拼出的白天鹅图案也被踩得残缺不全。实在太不好看了，他原本还希望这是场优雅的见面。
“委员会上总得有个人替你发声，为你辩护，对吧。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给你解忧，让委员会的人明白，你永远是无可替代的。”
“好烦啊，直接说重点不好吗？”
“好吧，我是来逼你的。”麦德萨克突然换了语调，从彬彬有礼的贵族变成一条恶棍。他知道，当利尤卡说出“烦”这个字时，就没有铺垫的必要了。
“嗯，逼吧。”
“你一点警惕都没有吗？”面对利尤卡佛一样的回应，麦德萨克乱了节奏，“委员会要是想动手，真的只需要一句话。也许明天他们就把你抛弃了。你看看自己现在活成什么样子？满桌的糖果，满地的饮料瓶，别人都在训练，都在拼了命的往上爬……”
“好烦啊。”利尤卡无视他，到沙发后面的冰箱里找吃的去了。
“我知道你喜欢现在的生活。我可以给你这样的生活，永远。”麦德萨克讲到这里就词穷了。
他看到冰箱前的利尤卡不为所动，知道自己搞砸了。他所有的计划都建立在利尤卡对委员会的畏惧之上，但利尤卡一副“委员会是屑”的姿态，让他无计可施。
“说完了吗？你可以走了。”
“利尤卡，请你看着我，现在站在这里的，是你最热情的追随者。我曾经有过三任妻子，和成千上万的追随者，但直到遇见你，我才意识到过去的爱情有多么荒诞。只要你肯回应我，我愿意献出我的一切！”
“请你去死可以吗？”
麦德萨克僵住了，他真的不想死，也说不出“我现在就死给你看”这样的豪言壮语，因为利尤卡根本不会同情他，甚至会递把刀来，让他去浴室里解决，别弄脏了地毯。
“我这就走。但走之前能让我再看一眼你的脸吗？”
利尤卡没有拒绝，她早想脱下这身衣服，去浴室里好好洗个澡。若不是麦德萨克不住地死缠烂打，她现在已经在浴缸里收看失重冰球赛的现场直播了。
麦德萨克看到她摘了头盔，从冰箱门后面站起来。她那白皙如瓷的肌肤，洁白似雪的刘海，配上洋娃娃般精致的面庞，是说不出的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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