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东西,兴奋剂吗?”
“制痛剂,中了这个就痛得死去活来,怕他们装晕,打一针试试。帮忙按着,小心别让他踢到。”值班人从抽屉里取出药品,动作麻利地配好了一针制痛剂,针管里的液体如同稀释的红酒。
“他要是有动作,我马上掐他脖子。”
“稳住,好——打完了,看来是真晕过去了。我给他挂上吊瓶,你在外边等我一会儿,咱一起去吃饭。”
“你不值班了?”
“值班哪有吃饭重要。针扎上了,走走走,吃饭去。”
两人把医务间的门一锁,灯一关,共赴餐厅享用夜宵。留下帕克斯一个人躺在染血的病床上,忍受噩梦的折磨。
他梦见自己回到了家里,伯勒先生和其他的管理者都出来欢迎。正当帕克斯要扑上去和他们拥抱时,一群穿白大褂的人从天而降,要把管理者们押走。
“你们为什么抓人!你们抓人去哪里!”帕克斯张开嘴大喊,却发现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似乎喉咙上挂了一把锁,他越是想要喊叫,锁缚得越紧。
“因为我们犯了罪,现在要去接受审判了。”伯勒先生在经过帕克斯时,伸手摸摸他的头发。先生的手还是那么温柔,摸在头上就像一阵微风。
帕克斯想抓住那只手,却有两个人从后面把他按倒在地。他听到利尤卡的声音,她戴上头盔时的机械女声,和脱下头盔后的婉转嗓音,两种声音在他耳边交替播放。
“抓到一个新玩具。”
“太棒了,我要把他玩坏为止!”
“你永远回不了家。”
“呐呐,这里就是你的人生终点哦。要我给你立个牌子吗?”
帕克斯无力挣扎,他感觉有只手按在了头上,把他往地里面压。他开始窒息,开始丧失感官,渐渐地,连身体都感觉不到了。
正当他以为自己离开了世界时,一个声音从地下升起,听起来很清晰,像是有人在他耳边说话。
“要么杀,要么死。”
帕克斯想问“你是谁”,却发现这话正出于自己之口。明明已经说不出话来,喉咙里的锁勒得死紧,但自己的嘴仍在拼了劲地做口型。
“要么杀,要么死。”
帕克斯每重复一遍,那声音也重复一遍。
他竭力发声,简直要把自己的声带都扯下来,但耳边响起的声音却很平静,好像在陈述一串无聊的公理。
“要么杀,要么死。”
“他们死,或者我死。”
“我要回家,我不能死。”
。
此时此刻,二区上的“绿萝”佣兵们正在搬往新的基地。拖拉机上,王伟向洛芙问起帕克斯的事。
“被开源先锋抓去的那个医生,好像就是给斯帕克看病的那个。你说这之间会不会有关系啊。”
“还想着那孩子呢?我不是让你忘了他吗?”洛芙瞪他一眼。
“说得容易……”王伟摘下头盔,在后脑勺上挠两下。“我记得他还在吃药来着,一大堆安眠药,一想起这些,我就觉得开药的是个庸医。”
“你好像很懂?医学的事哪是凭感觉来的,他这么开药,肯定有他的道理。”
“你不也不放心来着?要我的话就开兴奋剂——活络筋脉,吃了高兴的那种。”
“要想活跃神经,不能用兴奋剂。制痛剂听说过吗。”
“没有,那是啥东西,止痛更治痛?”王伟想到了某个广告的台词,顺口一说。
“就字面意思,制造疼痛的药剂。曾经有人拿它辅助治疗瘫痪,疗效显著,但容易把人疼死。”
“把人疼死?这谁还敢用。”
“用途很广泛,适度的疼痛能增进肾上腺素分泌,提高注意力。在运动场上,这东西是明令禁止的刺激剂,还有……算了,讲太多你也听不进去。”洛芙说完,似乎是觉得车里太闷,打开了一点观察窗,把手放在窗户缝上,感受大风和沙尘。
“我想他了。”洛芙说。
“我也想他。”王伟说完,默默点了根烟。虽然不知道洛芙和自己的出发点是否相同,但大家的心情都是一样的。
“我们挺过来了,他呢?你觉得他能活下来吗?”
洛芙叹息着摇头,说:“他现在一定躺在病床上,等着被大卸八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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