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做什么都来不及了，格式化过程已经完成，按照开源先锋的惯例，相关的数据也被清理干净，不存在备份。
“哈…哈哈…我先离开会儿。”利尤卡把接好的吸管丢到地上，转身想往楼上房间去，却不小心踩在烤盘边沿上，带翻了这盘尚处于半成品状态的烤派。
帕克斯看地上的牛奶还散着热气，再看溅到利尤卡脚上的那些，思考她会被烫到什么程度。
利尤卡原地愣了一会儿，然后将这只不锈钢烤盘用脚尖拎起来扣在墙上，一记重踢将它压瘪。
下属怕她心情不好，说出开除和解雇这样的致命词汇，只顾低头看向地面，直到她的脚步声走远。
“喂，吸管。”帕克斯叫他别呆站着，赶紧把所有的吸管送进来。然后他挑出其中几根，咬在嘴里咀嚼几下，再把它们混着口水一起，吐到房间的角落里。
通过吸管上附着的微量分泌物，他大体能猜出她是什么味道。那会是他在这里的最后一餐，初尝起来有种水果的清新感，紧随其后的其他味道则比较杂乱，好在没什么怪味——有那么一瞬间，他还担心植入物里的各种溶液会渗透到肌肉和皮肤里，败坏了食物的风味。
“生食比火玷污过的要好，鲜肉则是至高无上。”他的头脑中突然间闪过这两句话，它并不显得陌生，似乎在哪里听到过。他试着将它从口中说出来，却止于喉咙里的几声干吼。
这具身体，它还在发生变化……帕克斯摇摇头，将那些乌七八糟的想法从头脑中甩出去，然后摸摸额头，看那里有没有长出角来。
。
利尤卡想乘载具出去，到维修部门的工厂里大闹一场。如果不是怕脊椎从后背掉出去的话，她会背上基地里找得到的所有武器，把那座工厂变成靶场。
可是现在她太累了，累到站不起来，醒时发生的事情几乎要在她的神经上打结。她根本没心情去洗手间处理脚上的污渍和烫伤，只是躺在床上，处理睡前最后的事项。
帕克斯需要的药已经开下来，封在胶棒大小的塑料管里。当利尤卡把它拆开时，却发现里面只有底部躺着几粒药丸，拿来给小孩子当糖果喂都不够。
和药品一同送过来的，还有一包组织装片，里面附了张字条，让利尤卡自行决定是否使用药物，制药方不能保证药效，也不打算对结果负责。
利尤卡拿起组织装片，在确定它们源自帕克斯的血样后，又对着卧室的灯光观察，看不出大毛病，于是让人拿到显微镜下看，她这边在终端上接收图像。
为了让客户观察到活体细胞，装片里都配备有营养基，并添加激素促使它加速生长。帕克斯的血样培养细胞看上去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不论是大小还是形状，唯一令利尤卡感到意外的是装片里的细胞数量，比预计的多了许多。
“加些细胞培养液看看。”利尤卡遥控命令道，她的基地里没有用于培育细胞的完整设备，只能从医务室里找点像样的药品配一下。
操纵显微镜的下属是个门外汉，对于生物实验操作标准缺乏认识，在解除细胞装片的塑封膜后，不等利尤卡发声指导，直接取下盖在上面的玻片，等她的指令送达时，已经有杂菌和灰尘落在上面。
遭到污染的装片保质期不超过一小时。利尤卡先让那家伙把培养液调好了倒上去，然后马上将他解雇。
没了显微镜操作员，她只能盯着固定的一小片区域看。装片剩余的观察价值已经寥寥无几，在受到污染之后，细胞的领地很快会被杂菌覆满。
超级士兵和普通人在宏观层面的表现天差地别，但从细胞层面来看，从来都是大同小异。感染的风险仍然悬在每个人的头上，细小而笨拙的微生物靠着惊人的繁殖速率和顽强的生命力，迎着愈发赶尽杀绝的医疗技术，不放过每一个可能的目标。
这培养基中，失去了免疫系统庇护的一团细胞，就是它们的可口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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