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岑歌在喧杂的环境里时间待不长,他读书那会儿就一直为低血压所困扰,所以没多久也走了。
只剩下沈措与林北声。
那个性感的南美猛男用口音浓重的英语去和沈措搭讪,结果被对方睁大双眼以一脸无辜的“I can't understand you”给堵了回来,悻悻不已。
林北声看见他重又戴上那副平光眼镜,并且拿出一只烟盒。
其实沈措一向比女人还在意自己的身体和形象,咖啡浓茶几乎从来不碰,烟酒除了应酬必要也很少沾染。
“我记得你不抽烟。”林北声顿了顿,说,“以前。”
“人在江湖。”沈措淡淡一笑,打开了烟盒,空的。“有烟么?”
林北声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包。
从他手里接了过来,一看,硬壳包装上赫然两个字,中华。
沈措笑了。
林北声明白了沈措这个笑容里的意思,耸了耸肩,“领导喜欢这样的烟。”
看见对方拿出一支中华烟,手指捻着一头轻轻在桌面上敲打着,却并没有要抽的意思。林北声低头一笑,“你太挑了。”
沈措摇了摇头,“没带火。”
拿出打火机,一下打着后替他点了上。直视着他的眼睛,眸子漆黑明亮,直指人心。他用开玩笑的口吻说,“全心全意为领导服务。”
“这几年你在国外干什么?”
“一开始是治疗,后来读书,再后来边治疗边读书。”
“和孟市长的儿子一起?”谣言纷起,人尽皆知。
其实沈措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对方不避不忌,反倒大大方方地点头承认了,“他人不错。”
DJ换了一首慢歌,哭泣一般萎靡嘶哑的声音渐渐弥漫四周,引人为之沉沦。林北声抬起眼眸,长时间地望着这张十多年来几乎一成不变的脸。
然后他伸手从他嘴里把烟接了过来,放进自己嘴里吸了一口。将唇凑上去,对着他的眼镜徐徐送出一口烟雾。
这个动作林北声做得无比坦然,无比自然。
沈措将泛起一层朦朦白雾的眼镜摘了下来,那双极为忧郁好看的眼睛随之露出,笑了笑。
“坦诚相待,”林北声往后靠向椅背,换了一个舒适而惬意的姿势,略一摊手,“多好。”
激情四射的镭射光骤然熄灭,只剩下一两盏浑如黄昏的灯。
多么适合调情的氛围。
“或许我该再坦诚一些,”又吸了一口烟,看向他的眼睛,“One night stand,敢不敢?”
酒吧很闷。暧昧的气息却像一阵挑动心弦的风,飒然而至。
沈措大笑。
林北声也笑了,抬手将烟蒂掐灭。“玩笑。”
有一茬没一茬地继续聊着,气氛不见毫厘尴尬,两个人显得若无其事。偶尔出声调侃那个走路有点外八字但臀部非常性感的女服务员,林北声妙语连珠,沈措不时放声而笑。
“说说你在英国的生活趣事吧,一定不少。”
“我想想,”稍稍思索片刻,“一天放学回公寓的时候,看见一个金发美女正光裸着全身睡在我的床上。”
“艳福不浅。”沈措笑。
“我本来也这样想。”林北声摇了摇头,“可她一见我,开口就问我是不是党的儿子——我想她指的是孟旖放。她说她总在我们国家的媒体报道中看见我们无产阶级政[]党吹嘘着自己的‘枪’很厉害,因此跑来体验一把——听见这话的我实在太抑郁了,多和她说一刻话一定会旧病复发。所以我没好气地将她撵出门,对她大嚷‘无产阶级政[]党就要断子绝孙了,因为党的儿子都是gay!’”
“还是光着的?”
“对,还是光着的。想穿上衣服的她一直在门外连敲带嚷,结果将这一带所有的人都引了来。”薄唇轻轻一勾,一个充满促狭意味的微笑,“我不会说自己是故意的。”
沈措惊讶于眼前的林北声竟然与当初如此不同。他俊秀无比,而且聪明、开朗又健谈。
“你是不是在想,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林北声拈起酒杯喝了一口,“倒是你变了。你以前没那么闷的。还是说,”又笑,“沉默是‘金’,你们商人都是一样的唯‘利’是图?”
“话都被你说光了。”
那句似玩笑似认真的话像苍蝇一样被两个人用侃侃而谈和放声大笑撵走了,全然不着痕迹。
直至曲终人散。
“相较开门迎客的廉价招待所,我更喜欢矜持、庄重、拒人之外的星级酒店,”沈措离开酒吧前微微俯下身,靠近较自己稍矮一些的林北声,于他耳边轻声说,“记得,下次我先开口。”
翌日去公司迟了些的沈措,居然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见了不睡到日上三竿绝不起床的谭帅——亮粉色衬衣半开,左耳上戴了只极闪极骚的耳钉,坐在沈措的办公桌上。在“视觉”从来不把自己当外人的谭大帅哥,正透过落地玻璃对着公司里的一众雌性生物挑眉邪笑,频频放电。
“骚够了没有?”沈措两臂交叠,不偏不倚地挡在了他的眼前,“来干什么?”
“我想你了呗。太想了,不能一睹芳姿,我魂不守舍。”
沈措弓下腰按了个电话键,“Harry,接警卫室。”
“哎哎……你小子还真是六亲不认!”谭帅咬牙切齿,“昨夜里的账我还没和你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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