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工资是不是挺高的?干嘛老请我吃饭。”张昱昊笑。
Harry开始瞎掰了,“我们老板说,要和警察同志搞好鱼水关系。”
张昱昊职业病十足,就是吃饭也不忘讨论案情。“我们本来以为杀死陈矶贝的是你那个混蛋老板,调查过后才知道她还有个男朋友。那男的是个初中老师,长得斯斯文文清清秀秀,一被盘查连话也说不清楚,怎么测谎都有问题,后来好容易找到了能证明不在场的目击者才知道不是,浪费了我们不少时间。现在又得从头开始。”张昱昊闷着头吃,鼓着腮帮子含混不清地说,“那个陈矶贝真是挺漂亮的。追求者数不胜数,依然不排除情杀的可能。”
Harry面露疑色,全然不信:能多漂亮?再漂亮也肯定比不过秦藻。
张昱昊像是看出了他的心理所想,从兜里摸出一叠子照片,说,“不信?你自己看啊。”
死者生前的一些合影。从头来过的警察为了调查她的死因,打算彻底盘查她身边的每一个人。
张昱昊叹口气说,“好好的一个小姑娘,爱上谁不好,非爱上你们老板这么个人渣。”
Harry一面翻着照片一面在心里哼嗤出声:要不是我倒霉催的先吊死在了你这棵不开花的榆木段子上,我也爱他。
照片上的年轻女人尖鼻子尖脸,一双凤眼似单似双妩媚非常。明明素颜朝天,却有那么些描眉画目的伶人味道。
确实漂亮。
但是有一张照片让他觉得古怪,古怪得毛骨悚然。
照片上是一群人,二三十个的样子,似乎是一起出去爬山后留下的合影。每个人都相貌出众身材窈窕。
古怪的地方在哪里呢?Harry自问自答,这里面有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女人为了你那个人渣老板在外面报名学习了那么多东西,插花,茶道,舞蹈……”依然为她的死忿忿不平深感惋惜,张昱昊看见圆脸大男孩冲着一张照片干发愣,瞟了一眼后说,“诺,这张照片就是她和舞蹈学校里一班师生的合影——那么全心全意付出真心的一个女人,要不是所爱非人,估摸也不会就这么惨死了。”
经过一声无意的提醒,Harry终于明白了这种惊悚片似的寒毛倒竖之感因何而来。
他想起了在哪里见过照片上的那个男人。
沈措前妻秦藻的结婚请柬上,笑得一脸灿烂毫无保留的新郎,宋文杰。
林北声犹豫徘徊的时候,沈措居然人间蒸发了。
拥有一个园区的艺术产业链以后,野心渐大的“视觉”正着手准备吞掉江苏连云港的海滨工业区,自此把设计业置于北方,制造业置于南方。融资上市,尺步之遥。
连云港的海滨工业区为赵斌所有,“视觉”觊觎这块地方不是一年两年了。
赵斌见到沈措的第一眼,说实话,印象不太好。
他觉得这男人特装。
沈措是赵斌的衣食父母,之一。赵斌三十四岁,一张脸骨骼分明,配以有棱有角的眼睛和厚嘴唇,算不上特别英俊,却是十万分性感的长相。标准的富二代,但与谭帅不同,人是一个非常有上进心的富二代。不仅拥有整个沿海岸的连云港工业园区,自己的工厂公司也奋斗在代加工业的第一线。自06年起,每年的三月、九月“视觉”都各送来两笔数目可观的订单,让他按照自己提供的设计图稿将连云港赫赫有名的水晶加工为成品,甚至金融危机的那一大旱之年还加了百分之三十的制造费。
让赵斌颇感疑惑的是,自己从没有看到这些加工成品的水晶在国内市场上销售。
直到沈措送了他一套价值数千欧的意大利产水晶工艺品,赵斌几乎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自己每套赚取不到六元的流水线产品。
相较之下,沈措每年给自己送来的利润就是九牛一毛。
换谁也不干。
赵斌几番相邀一请再请,比三顾茅庐还多顾了几回,沈措总算“腾”出时间去了江苏。
江苏人嗜白干,完全不输北方人。
席上两人碰杯频繁,一口闷了数回合后,便生出了几分铁一般的革命情谊。
“沈总几几年的?这么轻的年纪,让人瞧不出个放心来。”问归问,赵斌心里早已认定了对方是个跟自己一个德行的纨绔子弟富二代。
沈措报出了一个年份。
“啊?那真是……看不出啊。”兀地一惊,这人明明比自己看着还年轻。
“我算半个苏北人。”微微一笑,扯了个无伤大雅的谎,“江苏钟灵毓秀,人不显老。”
两个人天南海北聊了半晌,赵斌突然似笑非笑地折转话题,凌厉眼眸射出一道精光,“沈总送来这份大礼似乎别有企图啊。”
“借壳上市只是我的‘企图’之一。”沈措的回答坦坦荡荡大大方方,“现在几乎所有的外销企业都想转战内销市场,中国制造的代加工赚的是辛苦血汗钱,技术与市场一概不在掌握,墨守成规哪里来的出路。”目光轻轻瞟向圆桌中央的水晶饰品,笑了笑说,“由我负责新品研发的设计内涵与核心技术,赵总来完成流水线生产与终端零售。这样珠连璧合的战略合作,我找不到一个会让人拒绝的理由。”
从设计理念、品牌形象至渠道建设,赵斌不时发出提问,而沈措一并详尽作出诠释,并将自己带来的合约称之为战略合作——虽然兼并之后,两大园区都将由他一个人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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